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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娘搖著絹扇走出來,口氣比水面的霧氣還涼薄:「袁公子,你前一刻不還說讓我們坊中的煙雨姑娘隨你走麼?對了,還有惜月公子、憐兒、秋棠……」
袁茫感嘆道:「柔娘歌美,惜月琴好,煙雨姑娘的茶藝絕佳,這坊裡的每一人都是絕妙之人,讓在下實在難以割捨。」好一個博愛黨。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只要是毛絨絨都想rua的圍觀群眾俞喬舉雙手給他點讚,「俺也一樣。」
袁茫朝她一笑,「小喬姑娘真乃袁某知己。」
柔娘氣絕,一腳將他踹下船去,「滾吧,再不走,挖你的心。」
袁茫捂著心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岸上揮別。
彤獸翎火必須三月送出一朵,捨棄袁茫後,畫舫就須得立即起航,去尋找另一個純陽之人代替。
俞喬打著不能和彤獸「母子分離」的旗號,硬生生賴在船上,趕都趕不走。等大魔頭送上門來是其一,還有其二,她以妖身躲在這艘船上,就算瓊華想找她,也不那麼容易。
畫舫倉底,昏暗的光線下,雪亮的劍氣與鐵鏈相撞,碰撞出持續不斷的嗡鳴。
俞喬手裡抓著彤獸腳上的一條鐵鏈 ,這條鐵鏈只是普通的精鐵,在彤獸的小鳳凰火面前本不堪一擊,真正困住彤獸的是那上面的符咒。
俞喬一個劍修,對符籙一竅不通,她能想到的,對符籙稍微有點瞭解的人,只有一個秦無念,他一直被當作掌門候選人培養,除了專研劍道,對其他功法也略知一二。
但這個時候找秦無念,就是自尋死路。
沒人可以求助,就只能自己蠻幹。俞喬雙手握住鐵鏈,盤腿坐在地上,源源不斷的劍意順著鐵鏈衝去,符文發出瑩瑩白光,嗡鳴不止。
彤獸趴在地上,搞不懂它這個新上任的便宜娘親在做什麼,它從小就被鎖在這暗無天日之中,能見的唯一光亮便是自己頭頂的翎火。對它來說,四肢的鏈條就同手腳一樣,已成了身體的一部分,為何要斬斷它?
懾於便宜娘親身上的妖血壓制,彤獸敢怒不敢言。
它抬起前爪,鎖鏈也隨著噹啷一聲,抻直了懸在空中,俞喬連帶著被拽起來,與符文正糾纏消磨的劍意頓時一滯,被彈出鐵鏈,她睜開眼睛:「別亂動。」
彤獸委委屈屈嗚一聲。
俞喬抹一抹額頭上的汗,喃喃嘀咕,「難怪晚娘放心把我扔在這裡,要想把你偷走還真難。」
她累得半死,跑去拿來兩盤糕點躺到彤獸身上休息,彤獸偏頭聞了聞,毫無興致地轉開頭去。
它不吃這些尋常的食物,彤獸正常的食譜應該是嘎嘣脆的金屬礦石,鳥喙中的鋸齒可以切金斷鐵,身上的翎羽毛髮也該如利刃鋼針。但這隻彤獸常年被迫只食人血,牙齒發育不全,連毛髮也軟綿綿的,符合文中大魔頭小弟的一切特徵。
也對,換一隻發育正常的彤獸,姬長離坐它身上,會扎屁股吧……
俞喬邊啃點心,邊翻看手裡的妖魔圖譜,這本圖冊,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正道修士幾乎人手一本,圖譜中按照級別分類,詳盡地繪有妖魔的形象,屬性,出沒地點,以及身上可供人煉化的寶藏。
彤獸的翎火屬於一等品級,稀缺之物。
姬長離踏平煉器宗,難道是衝冠一怒為小弟?
俞喬想到這裡,又想起那具自己的等身手辦,從懷裡掏出鏡子,想偷偷看看對面的情況。
她小心地投入靈力,打算從洞府外面的監控先觀察觀察情況,這才發現所有的監控點都被毀了,唯一還能連線的,竟然只剩下一個。
這顯然是故意留著等她呢。
俞喬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開了那唯一的一個監控,她需要知道太珩派如今的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