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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外邊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由遠及近,逐漸凌厲。
江月舊顧不得深究樓妖的「瘋言瘋語」,一個激靈爬下床,匆匆套了件外衫,趕到院子內。
顧言風黑衣勁裝,蒙了面,儼然一副採花大盜的模樣。
與他對峙的男子手間執一柄摺扇,面色蒼白晦暗,不似平日裡的朗月清風。
二人過招數十,打得難解難分,唯獨少女跑出屋子時,江風霽分了心,抬眼看向自家妹妹的方向。
顧言風自是把握時機,持劍架在男人的脖頸上,一腳將人踹跪在地。
江月舊大驚失色,沒做考慮便攔在江風霽的身前。
「不要傷害我哥哥!」
細說起來,她與顧言風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甚至都沒互通姓名。
可是他們昨晚卻做了世間最親密的事情,並且本質上是你情我願,契合得很。
少女心情複雜,望向顧言風的眼眸也很迷茫。
「小月兒,讓開。」
男人執劍抵著江風霽的下顎,只錯開片刻,就能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但顧言風說話的語氣低柔,像是在哄自己心上人。
而那喚她閨名時的寵溺,聽得江風霽心尖一顫,彷彿像被利刃劃開了千萬刀口子,齊齊流著血。
旁人只當江月舊人與江風霽乃一母所生,所以感情篤厚。
實則不然。
江賀的原配許氏,出生名門望族,下嫁後,不到一年便生了江風霽這個長子。
後來江賀的仕途順利,又娶了袁氏為妾,沒幾年又誕下江水瑤。
等到許氏懷上二胎時,正逢孃家的大姐和大姐夫入獄,彼時許家大姐也懷有身孕,機緣巧合之下,許氏難產,胎死腹中,為了保住大姐唯一的血脈,便將她的孩子抱回江府,代替早夭的那一個。
許氏難產後很快就撒手人寰,臨終懇求江賀能夠將大姐的孩子視如己出,撫養成人。許家一直對江賀的仕途暗中推波助瀾,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少不了岳丈的幫助。
因此,江賀便認下了這個孩子,取名江月舊,代替許氏同自己早夭的小女兒。
陳年舊事不為人知,可幼年的江風霽卻目睹了這一切。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像小尾巴般總愛黏著他的三妹,其實與自己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她終有一天會離開,成為別人的小尾巴。
但偏偏此刻,江風霽才清晰的認識到,他有多不情願,叫別人覬覦自己的妹妹。又有多不情願,叫江月舊只做自己妹妹。
「我是不會讓開的。」
少女固執地揚起頭,抬手握住劍刃,似乎想以血肉之軀,為兄長擋下這一劍。
掌中見紅,痛的江月舊擰起細眉。
只僵持了片刻,顧言風便認命般丟開長劍,「小爺不殺他行了吧。」
少女吁了一口氣,捂住血流不止的手掌,剛要回頭去看兄長,卻發現一枚銀針自身後方飛出,擦著她的臉頰刺向了對面的男人。
瞬息之間,顧言風推開了少女,那枚銀針便直直紮在他的左臂上。
江風霽這才站起身,撣了撣衣袖,神情溫潤如玉,手下動作卻截然不同,強硬地將江月舊拉到自己身後。
「既做了採花賊,又何必慈悲心腸。」
男人一把拔出銀針,擲在地上,掀著眼簾瞧了瞧江月舊的表情。
少女瞠目,眼裡複雜,隱有擔憂之情。
顧言風得逞似的勾著唇,漫不經心道,「小爺今兒心情好,饒你一命。」
說罷,抬腳挑著一旁的長劍,一蹬一接,穩穩收回鞘中。
江風霽也笑,笑不及眼底,「你就不怕針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