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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步子一轉,尚未邁出去,就聽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
江月舊瞪著雙渾圓的眼兒,正怒氣沖沖盯著她,隱有開口罵罵咧咧的跡象。
顧言風趕在少女說話之前,率先捲起一段衣袖,露出一道猙獰的傷痕,故作虛弱,「嘶,真疼……」
果不其然,後者瞄了瞄殷紅的傷處,細眉一蹙,怒意登時消散了幾分。
男人再接再厲,長腿一跨,整個人倚靠在門框上,慘白著薄唇道,「今兒陛下遇襲,多虧屬下以命相搏……」
說著,還不忘扯扯衣領子,讓胸膛上的傷痕再明顯一些落入少女的眼中。
「還有這兒,這兒和這兒……」
顧言風胡亂在身上一戳,配合著悽慘的表情,簡直將忠君之士的形象刻畫的淋漓盡致。
江月舊後退一步,覺得要是再不讓他進屋,男人能扯出幾千萬條傷口恨不得當場七竅流血而亡。
天色漸暗。
二人面對著面坐在一張圓桌上。
燭火晃動,閃得兩雙眉眼俱是一片明明滅滅,都不很真切。
「你……」
「我……」
顧言風勾唇,挑眉示意她先說。
少女眼瞥瞥男人的胳膊,彆扭道,「傷口,要不要緊?」
後者忍著心中喜悅,裝模作樣咬咬牙,表示還能忍著。
所謂關心則亂,江月舊不知道他單槍匹馬來搶親的時候到底受了多少傷,不安的情緒就一股腦兒全往外湧。
顧言風卻在高興另一樁事。
這小傻子,開口問的第一句,不是自己為何會被綁來此地,也不是段桓有沒有危險,而是擔憂他的傷勢。
昭和不是菩薩,若這樣都不算喜歡,他打死也不信。
「昭和幫你換藥吧。」
少女又開始摳桌板,顯得有些不放心。
男人搖搖頭,「待會會有下人替我換的。」
下人?是指那些漂亮的婢女嗎?
江月舊聽入耳,瞬間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這麼大一座宅子,又僱了這麼多貌美的丫鬟,誰知道他躲裡邊兒幹嘛來了。
江月舊抿唇,悶悶道,「那你走吧,叫她們給你換藥。」
顧言風聽出少女語氣不快,又笑,「公主不問問屬下為什麼帶您來這兒?」
江月舊愣神。
她方才差點忘了這茬。
「那你為什麼把昭和搶來?」
「段桓保護不周,害得公主命喪歹徒之手,沉屍護城河,這可是大罪。」
男人說話時,壓著眉梢,表情似笑非笑,讓人猜不透喜怒。
江月舊聞言,忽而搬著椅子往後挪開一大步,自認為將一個傻子的臨危反應表現的十分真實,錯愕道,「你要,殺了昭和?」
「屬下自然捨不得。」
「那你要殺了段桓嗎?」
「公主不必知道這些。」
男人不虞,似懶得提及諸多細枝末節。
「可他是我的相公。」
少女輕輕吐出幾個字來,成功惹怒了顧言風。
「你們沒有拜堂,禮未成,就作不得數。」
「可我喜歡他。」
江月舊執拗,生怕段桓真的被他弄死了,於是硬著頭皮重複道,「昭和喜歡他,不想他有危險。」
男人舌尖抵在腮幫子裡滾了一遭,眼裡淬冰般望著少女,半晌才輕嗤,「公主年幼,恐怕不懂什麼是喜歡。」
江月舊被他噎住,只好換了個說法,「總之他是昭和的救命恩人,我要去找他!」
顧言風慢條斯理站起身,指尖微動,熄滅了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