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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掩住嘴低呼了一聲。一時轉不過彎來,問:“可是她死了關我元俊什麼事?”
“與王小姐無關,但與五公子有關。”李元熙道,心下略有感嘆。像劉氏這樣的深閨婦人,哪裡會知道如今朝中暗湧。若她不是有了際遇,或許也只能跟劉氏一樣,守著內宅一畝三分地而鼠目寸光,今生勾心鬥角只為博夫君青睞一笑。難怪劉敏之會不屑與婦人鬥智。
心念電轉,李元熙回神道:“母親不必問為什麼,只需知道五公子乃是駙馬最佳人選。王小姐玉人已去,婚約自動解除,那麼他必然就成為了尚主的第一人選。因此母親還是儘早給元俊聘一門親事吧,尚主一事是不能指望了。”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那就是劉敏之尚主已得各路人馬的默許,有他們一旁推波助瀾,不愁皇帝不賜婚。
劉氏早已改變了初衷,能尚主更好,不能也不會惋惜。不過如果是由李元熙告訴她的,她就得多問一個“為什麼”了。於是道:“你告訴我這些,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元熙深吸了口氣。“母親,還記得當日元熙在此處說過的提議麼?世子之事。元熙心意未改。只要元俊娶妻,我定當竭力擁戴,勸說父親立他為世子。”
劉氏沉吟不語,緊接著又聽見李元熙說:“母親恐怕是不太相信元熙的決心吧?元熙這麼做其實只想得母親一個承諾罷了。……我與美如兩情相悅、海誓山盟,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叵奈她出身低微,我只能納她為妾,實已無顏以對。元熙懇請母親,允許我將妻位懸空。他日元俊承襲爵位,元熙定當為其謹守家財、絕不越雷池半步。”說到最後,李元熙居然跪倒在地上。
劉氏睨著眼前目光堅定的庶子,竟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有隻聽說過“許汝妻位,白首不離”,卻從未聽人說過為一寵妾將妻位懸空的。劉氏想起初嫁李敖時郎情妾意,轉瞬間他卻春風得意地帶回了舞女織娘。還記得他留宿在織夫人房裡的第一個晚上,她心如刀割,在透骨心寒之中煎熬了一整夜……到最後自己的淚水乾涸,由溫婉美人蛻變成刻毒婦人……若當初李敖記得與她的承諾,就不會有李元熙的存在,往後種種也就不會發生了。
李元熙注視著劉氏,見她面色數變,最後笑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既然你如此鍾愛馮姨娘,不如就為她正名吧。”李元熙沒想到她忽然會有這麼一說,順口道:“這個,似乎不合禮數啊。”
“這有何難的?請一位官爺將她認作義女,她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你的妻子了麼。”李元熙想了想,覺得也勉強算是一舉兩得,便點頭答應,故作欣喜地謝過了劉氏。告退出門。
劉氏本來只是想試一試李元熙,看她是否真如口上說的要懸空妻位以待寵妾,沒想到她真的應承了,不禁心下竊喜。這樣一來,沒有體面的正妻的庶子壓根登不上大場面,這個庶子就休想妄圖奪爵了。一直以來懸在劉氏頭上的陰霾稍稍見霽,她滿意地欲付之一笑,轉念又想到還是不能這麼掉以輕心——即便沒有身份高貴的正妻,這個庶子仍舊掌拿著這個家庭的財政命脈呢。一定要牢牢地盯著他,不能讓他在暗處作怪才行。
劉氏冷笑一聲:她可不會放過這個讓她淪落為魔鬼的女人的兒子。
“姐姐?”一把聲音打斷她的思索,劉氏抬起頭來,見劉夫人揭開簾子疑惑地看著她,然後走進房內坐到她身邊。
“姐姐,那個庶子跟你說了什麼?怎麼見他一臉歡喜的走了?”劉夫人擔憂地問:“他剛才所說,元俊的婚事有變是什麼意思?姐姐一臉怒容,他是不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劉氏笑道:“沒什麼,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只有一樁最是事要緊的。”
“是什麼事?”劉夫人好奇地問。
“你我對親家的事啊。元俊和婷兒年紀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