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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原再看了看清言,放下簾子低低吩咐一聲,馬車便又向前行駛起來。他靠著寬大的椅背,閉目養神。這一刻,他心中似有所悟。
不為別的。就為她那一雙眼睛;就為她這一身氣質。
他下不了手殺她,難得心生柔軟的待她——
一個萍水相逢的宅門婦人。
在寧王爺回京十餘天后,京城的百姓們面有驚色,奔走相告著一則驚天大訊息:
日前當今太子被數位臣子聯名上奏彈劾,罪名為結黨營私,性情暴戾,肆惡虐眾。上呈的奏章洋洋灑灑,字字句句皆有理有據,人證物證齊在。太子無可辯駁。
因此事,聖上龍顏大怒,當場便大發雷霆,發了好一頓的脾氣。聽說盛怒之下,本欲當庭下旨廢了太子。後因皇后苦苦求情,聖上方改了主意,暫將太子囚禁於東宮,令其自省面壁思過。
身在迎來送往的商鋪,清言自然亦有耳聞此事。隱隱的,她覺得這事或與寧王有關。猶記得那日在寧王別院,她聽到的那些話語,見到的那位著私服的官員。
只她心雖如是想,嘴裡卻閉口不言。客人們說著,她安靜的聽。從不插口妄議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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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時逢清言休假。趁著晌午的日頭,畏寒的她趕緊沐浴更衣。如今不比在韓府,會有寬敞的淨房,以及源源不斷的溫熱的湯池。
現時算上庚生,算上剛剛長途跋涉而來的爹爹,整座宅院統共也只得五個人。根本沒有韓府裡專司爐灶的粗使丫頭和嬤嬤。
而她不忍心陳嬤嬤同冬靈太過受累。每每替她準備大半浴桶的熱水,已是非常的費事了。
因在家裡,她不再著男裝,亦未戴上□□。沐浴完畢,她由冬靈幫著略是絞乾了些頭髮,便著一身櫻草色素綾長小襖,拿了本書,披散著頭髮坐到院中去曬太陽。眼看冬靈忙了一上午,她便催其也趕快去歇個午覺。
而此時的庚生正隨著爹爹午休。自爹爹過來,庚生便開始了學業上的啟蒙。每日裡跟著爹爹誦讀三字經,千字文。背詩詞,初學丹青。爹爹面目慈和,脾性亦然。是一位十分溫和的長者。初初過來,便很快得到了庚生的喜愛和信賴。
午後暖陽溫煦,院子靜悄無聲。清言拿著書看得入迷,很是愜意。
寧原站在院中,迎著光照半眯了眼眸看住面前的女人。她素淨臉容,素淨衣著。一頭青絲如瀑,墨染一般柔軟的垂順於她周身。
此刻,她低垂著臉,手執著書,形容恬靜安然。略略露出的一抹頸脖間的肌膚,欺霜賽雪,全然的白。
無端的,寧原心下竟莫名一動。他微是抿嘴,負著手緩緩走向渾然不覺的女人。
看書看得投入的清言首先嗅聞到一股清幽的薰香味,旋即方感應到被注目的視線,留意到那輕緩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抬眸,登時愣住。不自覺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似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錦袍玉帶,身形頎長挺拔。玉雕的臉龐神態雍容,潔淨閒雅。不是寧王又是哪個?
可他是怎麼進來的?!
心隨念轉,清言側眸看看緊閉的院門,無比確定她沒有聽到過開門的聲音。驀地,一個閃念浮現在她腦際。她攸地憶起寧王別院裡的密道。而這座宅院本就屬於寧王的私產,是以真是她想的那樣嗎?這座宅子裡也有著她還不知道的密道……
寧原淡淡的看她,神情平靜。才將的那一抹波動,仿似從未曾出現過。
見她一副呆樣,顯然十分的意外。他也不待她招呼,顧自在石桌前坐了下來,神情一派閒適。
「看的什麼書?」他問,口氣隨意而自在。
清言回神,訥訥應聲:「回王爺,乃是《客商訓誡一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