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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開啟衣櫃挑了件很普通的外套披上,走出房門,爸爸媽媽正做在一起用早餐:“爸,媽——我去上學了。”
沒有任何回應,他們的表情象沒有看見我一樣自然而平靜。
早該習慣了,不是嗎?昨夜的失態,永遠不會再發生了——它甚至讓我記起了被我親手埋葬的那段千瘡百孔的感情。
我低頭穿鞋,早春的寒風撲面而來,與室內的溫暖大相徑庭——可是,我無法留戀那燻人的溫暖,因為那個屋子裡,已經不能接納我了——永遠不能了。
那件事情發生後,母親當天晚上就回到了這個城市。剛下飛機,她就開始聯絡動用她所有在教育界關係,硬是把我的退學處分改成了留校檢視——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母親在商場雷厲風行的一面——當然,也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母親沒有罵我,她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從德育主任家裡出來的時候,她甚至還掛著一道得體的微笑:“我們家小凡,給學校添麻煩了。”當她按著我的頭向那個緊緊攥著那裝滿錢的牛皮信封的禿頭主任鞠躬道謝時,我已經毫無感覺了,麻木的心,連悲傷與恥辱,都無法分辨了。
回到家裡,我看見了本來不該出現的父親——我怔住了,他原本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型已經散亂糾結地不成樣子,他瞪著血紅的雙眼,狂吼了一聲:“畜生——!你這個畜生!”就一把抓過茶几上的花瓶向我砸來!
我沒有躲——是不敢躲——爸爸,他已經氣瘋了。
碰——的一聲,花瓶碎了,碎成了千片萬片,無聲無息地落到了厚實的地毯上。如注的血,從額上洶湧而出,我沒有掙扎,沒有哀號,任憑猩紅的血霧,迷濛了雙眼。
“老公。”母親扶住他坐下,“你的血壓高,不要太動氣了。”
“我不動氣?!他嗎的我兒子因為勾引男人被學校開除我不動氣?!”爸爸連聲音都在顫抖了,“我們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我緩緩跪下,尖利的瓷器碎片扎進我裸露的膝蓋,一點都不疼——真的,比起爸媽心中的痛,還遠遠不夠!
母親坐下,再抬頭時,堅毅的眼中已經一片淚光。“展凡,你過來!”我跪著,一步步爬向她。
她認真地看了我好久,突然左右開弓狠狠地抽了我十幾個巴掌:“你說!我們辛辛苦苦養育你二十年,有沒有要求過你什麼?!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就是這樣回報你自己的前途?!搞同性戀?!你從哪裡學來這種下三流的東西!甚至還。。。。。。。還勾引別人——柳寒是你最好最優秀的朋友,你就這樣拉他下水?!!!!你怎麼這麼賤啊!!我所有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媽媽。。。。。。我第一次看到冷靜自持的母親這樣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那一掌一掌爆發的怒氣,象抽在我的心上,不住地淌血——前所未有的悔恨襲上心來,我忍不住泣不成聲:“媽。。。。。。我對不起你,我,我錯了。。。。。。你原諒我。。。。。。”
她一把推開我,神色象是蒼老了十歲:“晚了,展凡。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今後的路,你自己走吧。”
“不——媽——不要——”我撲過去,死命抱住她的雙腳,“不要丟下我——我改,我改啊!”天下所有人都嘲笑我鄙視我拋棄我都不要緊——可是我的家人不能不要我,它已經是我最後的安慰了!
母親還是站起,扶著爸爸,一步一步走向房間,我掛在她的腳上,在地上拖行著,淚水縱橫,苦苦哀求。
她終於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展凡——我現在對你只有一個請求了——乖乖地把剩下的書唸完,不要再給我和你爸抹黑,也——不要再讓我們掛心了。”
我怔怔地鬆開手,看著房門無情地關上:不要再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