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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書此刻的感受有些複雜。 憤怒? 確實有一股怒火直奔天靈蓋。 與半年前不同的是,那時的他只是因為被羞辱而羞憤。 但是此刻,容北書是因她完全漠視他的心而感到憤懣。 容北書喜歡墨玖安,可恰恰因為這樣,她每一次的戲謔,漫不經心,無所謂式的姿態都會化作無數把刀,刀刀扎入他心臟。 她明知他動了心,卻依舊我行我素,對他隨意戲弄擺佈。 所以,他的愛對她而言只是一個解悶的遊戲嗎? 容北書在惱怒之餘,痛苦與失望交加,一股深深的落寞縈繞全身。 他跪坐在地,緩緩低下了頭,許久沉默。 墨玖安看不清他神色,只能見到他愈發攥緊的拳頭,還有大幅起伏的胸腔,無一不彰顯著他此刻極力壓制的情緒。 墨玖安靜靜地望著他,唇角弧度漸收,眉眼間浮上幾分探究之色。 她深諳人性,擅於算計人心,甚至能根據不同的人制定不同的攻略計劃,不僅收服他們,還能讓他們忠心耿耿死而後已。 這些,都是幽戮所教給她的東西。 墨玖安不僅學過如何快速殺人,甚至還學過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征服一個男人,從而獲取情報完成刺殺。 墨玖安當然憎恨幽戮,也正因此她才會反覆逃跑,儘管被抓住後受盡酷刑,她也從未放棄過逃跑的念頭。 四年的折磨後,墨玖安終於掙脫了幽戮的束縛。 但是她所學過的那些控制人心的手段,恰恰幫她在短時間內建立了自己的勢力。 墨玖安善待身邊的人,不會將他們當作棋子無情利用,不過這也並不代表她不會謀略算計。 她深知用人之道,馭人之術,知人善任,寬以待人。 她知道帝王心術,該如何與朝臣斡旋,也熟知治國之道,該如何益國安民。 但是唯獨一件事,她從未深入研習過。 那就是訴說。 她從來都不會將自己內心的痛苦講於人聽。 別說盛元帝這個只當了她七年父親的親爹,甚至和墨玖安一起逃出幽戮的沐辭,她也從不會與之講述自己的感受。 剛回宮的那段時日,墨玖安甚至極少說話。 她沒有解釋的習慣,更不需要他人的安慰和疏解。 這七年來,她一直都是如此。 所以對待容北書時,墨玖安會本能地按照自己一貫的作風處理。 若被人扣下莫須有的汙名,墨玖安的第一個想法並不會是自證和解釋,而是落實。 就像此刻將容北書捆綁禁錮,讓他再也無法退避逃離。 容北書說她戲弄,對她避之不及,甚至直接撂下她就自顧自地離開。 既如此,那便落實好了。 這就是墨玖安原本的想法。 她的這個想法,在獲知袁婉清是主動要求嫁給容北書之後,更是達到了頂峰。 墨玖安依舊看不清他面色,便慢步走回床邊,在床下的腳踏上坐了下來。 這樣,二人的高度相平,就能看清容北書的臉了。 容北書一身雪白綢衣,沐浴之後面板透著淡淡的粉色,身形修長協調,肩寬腰細腿長。 他那般倨傲冷漠的人此刻展臂跪坐,還微低著頭,這般反差,仿若穹頂之上的神明墮入凡間,莫名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墨玖安托腮凝望,目光一寸寸地掠過他的五官,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柔嫩的唇瓣,殿內明亮的燭火灑在他俊秀的臉,顯得他肌膚更加細嫩光滑。 此情此景,仿若回到了半年前。 那時捆綁容北書只是她收服計劃中的一個步驟。 但是此刻,卻是她私心作祟。 容北書依舊沉默,墨玖安也只管靜靜地望著他。 寬曠明亮的寢殿之內溫暖如春,即便他只著一層裡衣,也絲毫不會受冷受寒。 可容北書卻覺得心臟就像被冰冷的利刃貫穿,無情地剝奪溫暖。 隨著那顆跳動的心慢慢凍結,那些痛苦,憤怒和失望也不再那般清晰,彷彿連血液都開始凝固,全身無餘一絲溫度和活力。 良久後,容北書微顫的身體慢慢平復,拳頭漸漸鬆勁,緩緩抬頭望去。 “公主又想做什麼?”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毫無情緒起伏,如同他此刻看向她的眼神。 墨玖安終於觸及容北書的視線,卻見那雙原本明亮的瞳孔黯然失色,只剩下一片虛無。 這和半年前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