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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唐軫和程宣遠。
唐軫笑得嘴角要咧到耳根,橙紅色書包帶在肩膀上勒出條斜線。他偏頭跟旁邊的程宣遠說了句話,緊接著直接向鍾欣城衝去。
五十米,幾個眨眼的事。
被拼命勒住的一瞬間鍾欣城只感覺難以呼吸,好朋友的笑聲在耳邊炸響,他難以承受地彎了下腰,堪堪沒被唐軫撲倒。
「你看,我說過能找到你的。」唐軫比鍾欣城要高點,但明明幾年前還是讓鍾欣城俯視的小屁孩一個。鍾欣城一縮下巴,像只含著玉米粒的小倉鼠,滴溜溜的眼睛打量唐軫。
許久不見,唐軫的眉眼已長開,再不是當年那副青澀的樣子。他身上棕色長風衣胸口印著a大校徽,袖邊縫著一串a大校運動隊的專屬logo,捧手機的右手兩指纏著圈繃帶,指尖還有些黑色的灰沫。
「嗯,加微信?」鍾欣城掏出手機,把欣喜藏在話語下,淡淡道。
「加加加。」唐軫樂得。
這邊故友折騰著恢復聯絡方式,另一邊兩位師兄站在一處,面色都不太友善。
一年前,沒人能想到素日見面就冷嘲熱諷的嚴疏和程宣遠可以站在一起相安無事,風平浪靜來的過分奢侈。
「怎麼,還沒弄到手呢?」程宣遠像個街頭混混,渾身上下散發著「離老子遠點」的氣息,他插著兜站在離嚴疏一米遠的地方,嫌棄地不肯再近一步,彷彿嚴疏是什麼一沾就死的病毒。
「好過你這種沒機會的人。」嚴疏淡淡一笑,他的眼神如刀,赤|裸裸刮在程宣遠身上。
「是,你當然比我有機會,大主播。」程宣遠反笑,他陰陽怪氣地念著,加重最後三個字的發音。
嚴疏沉默一秒,眼底陰鬱著暗色,而後又笑著抬抬臉,頭頂的燈光便落下來,照亮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過獎,沒有當街對小部員非禮耍酒瘋的人有能耐。」嚴疏禮貌裡帶著嘲諷。
「沒名分的也只會暗地裡做手腳。」程宣遠牙根癢癢。
「前男友,你這名分是好聽。」嚴疏反口譏諷。
「這麼晚了還在外面,你想帶他去哪?」程宣遠突然想到什麼,他眯起眼抱著手臂,唇邊的笑不友好亦不純潔。
「彼此彼此吧。」嚴疏想起了先前看的微信訊息,心思一沉。
「我沒你會玩。」程宣遠的視線落在唐軫身上,那人一笑起來臉上就有酒窩,深深淺淺能盛進月光,讓人不捨佔有,只敢遠觀。
鍾欣城和唐軫加完了微信,同時轉頭看向在一旁狀似愉悅談心的師兄們,只見嚴疏和程宣遠同時一副慈祥的表情,肩並肩站得整整齊齊,連程宣遠這種「誰都欠我二五八萬」的負債臉都難得露出幾絲笑意。
「欣城,我們走吧。」
「唐軫,車來了。」
嚴疏首先跨出一步,他無視唐軫好奇的目光,親切自然地握住鍾欣城的手,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向前走。
鍾欣城感覺得出嚴疏有些不對勁,卻沒有掙脫。
下意識不想,不想拒絕他。
無論帶他去哪,鍾欣城只會點頭同意。
鍾欣城與唐軫擦肩而過,向著不同的方向前進。
月光極盛,層雲也無法掩蓋。
他們走回宿舍樓,嚴疏執意要送鍾欣城回去,拿了一套自己年紀大就要負責保護小朋友人身安全的說辭,鍾欣城拗不過,索性由著嚴疏跟隨。但到了宿舍樓下刷了兩遍樓卡、敲了一分鐘門也沒開,鍾欣城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整片宿舍樓陷在比他走時更濃鬱的黑暗中,樓外應急通道的指示燈已然熄滅,鍾欣城掏手機打算求救,一看第一條群裡的訊息便眼前一黑。
「所有人,各位同學,由於校施工影響,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