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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如果她今夜就這麼死掉了,臨死前還不能有他陪在身邊,那真是白活這一次了。這麼想著,她心底發出一聲長嘆,她還是太把他當做唯一的依靠了。
公主雖然平日嬌憨可人,可生病的時候看起來虛弱不堪,明明還只是個孩子。總給使不忍為難,又很信賴房相的端正,於是應了一聲,立即轉身悄悄地去了。
漱鳶重新平靜地躺好,睜眼凝視了一會兒窗外,然後慢慢閡上了眼。大概沒過多久,就聽見身邊有人叫她……
「公主……公主,房相過來了。已經在外頭等候傳召了。」
漱鳶虛弱地笑了起來,低聲道,「快請他入殿。」
大概是宰相在外頭聽見了她的話,還沒等總給使走出去同傳,他也顧不得太多,急急地跨門而入,直接尋著殿內那點燭光快步走過來。
不遠不近地,他見靠窗的位置圍起一道屏風,她應該就在那了。
房相如見那道燭光映在屏風上,隨風猛然一跳動,心裡也跟著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腳步輕了下來,慢慢繞過屏風,停在榻前,藉著燭光一看……
只見公主躺在寬大的床榻上,烏黑的長髮極其少見地全都披了下來,躺在那沉沉地一呼一吸,形神憔悴消瘦很多,可正因如此,更顯得她的五官秀美凸出了。
漱鳶聞聲睜開眼,瞥過臉,見房相如立在她的榻邊怔怔地,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勉強地彎了一下嘴角,臉上終於浮現起一層微弱的華光,瞬間比方才多了不少精氣神,她放心緩了口氣,道,「房相,你真的來了……」
房相如見她如此這般,實在不忍心再看了,慢慢垂下眸子施施然一禮,低聲道,「公主,臣來遲了……」
她忙說來了就好,然後自被下伸出半截裸露的胳膊,拍了拍身旁好大一片空床,招他坐下來,頂著額頭微熱的混沌,她呵呵笑道,「今夜要勞煩房相侍寢了……」
漱鳶的話說完,叫房相如聽得直皺眉,不等他親自開口,只聽她猛地乾咳起來,斷斷續續中,她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後得逞似的笑了笑,「瞧我,病得都開始說胡話了。房相莫誤會,我的意思是,要勞煩你今夜侍疾了……」
房相如瞥了她一眼,已經病成如此慼慼然了,居然還想著口頭上佔他點便宜。
他沒好氣地看著她,也不知是該憂心她腦子燒得不清了,還是該放心她其實還好,畢竟還有點力氣和他說這些昏話。
房相如遲遲立在那,垂眸怔看了會而公主邀請上榻的手,猶豫一下,淡淡道,「臣還是去拿個青墊坐在榻下吧。」
留下來已經足夠叫人置喙,若是再和她坐在一張榻上,恐怕就要被御史臺的人大做文章了。
他剛一轉身,忽然感到手指被輕輕拉扯住,他回頭,見公主強硬著半撐起身子,一臉哀怨地看他,「你這是嫌棄我把病氣過給你麼?」
房相如抬了抬眉,微微回身替自己解釋道,「公主這是什麼話。嫌棄二字實在是誤會臣了。」
他轉過來,見她髮絲纏在柔弱的肩頸上,叫人看了心生憐憫。沒了平日的架勢,公主只是個害怕孤獨的孩子罷了,宰相緩下聲,任她拉著那根手指,道,「坐在下頭也一樣。臣會在這守著公主,等公主睡熟了,臣再走。」
「別。」 公主卻不同意,說話的時候急了聲,她仰頭看著房相如,道,「如果睡著了你就走了,那我一晚上都不想睡了。」
宰相被公主的孩子氣引得失笑,勸道,「公主這時候應該多多愛惜自己身體才是。」
她固執地搖搖頭,喃道,「你不知道,我方才又做噩夢了……」
「噩夢?」
公主依舊拽著他的手,一頭倒回枕頭上,嘆息一聲,沉沉道,「我夢見洛陽之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