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墨染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房相如如夢忽醒地嗯了一聲,側頭看了一眼他,見主書一直拿眼神朝中間示意,房相如這才復看向殿中立著許久的起居舍人,道,「嗯……?諸位方才上報了哪些?某剛才聽見,好像是君提及通婚一事?」
提及通婚一事的是下座末尾的主簿郎,而中間的起居舍人是來等候宰相意見的。
滿座僚屬互相偷偷地對眼神,皆對宰相的反常行為感到不解,只聽宰相淡淡道,「抱歉,某這幾日休息不佳,方才神思混散……突厥互市乃邊境大計,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某也需要時間多多籌謀,才好提交陛下審閱。」
主書沒有辦法,將方才所記下的諸臣言論一一念了一遍,房相如皺著眉聽完後,總算都明白過來了,沉吟片刻,迅速答覆道,「南詔吐蕃二道的確重要,不過光設府兵是不夠的。監管不如善民,可叫刺史或節度使與二道沿途設驛所。都亭、一等驛至四等驛設馬,數量遞減,其餘小站多增驛驢,以備不時之需。」
房相如等了一會兒,待主書奮筆疾書完畢後,繼續道,「至於外商者律法,君忘了麼,《唐律疏議》已經寫了,『諸化外人同類自相犯者,各依本俗法,異類相犯者,以法律論』。大華一向以國為先,何時以地域分以待之?無論是大華本國百姓,還是外域居華者,都依照本國律法處置。」
宰相在大是大非上絕不讓步,三言兩語就點撥了眾臣。一一解答了臣僚的提議後,最後道,「至於外族通婚。陛下一向不阻止此事,不過,隨著這情況愈加的廣泛,某認為,外人娶華女,不許攜回。另外,為避免胡華混淆,外族依舊可以穿自己的服飾。」
臣僚的提議花樣百出,無論是靠譜的還是不靠譜的,宰相都能應付自如,給予最妥當的答覆。眾臣點頭鬆了一口氣,他們的中書令還是清醒的,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大概真的是走神了。
「諸位若無旁的提議,就依照方才的商議起草一份文書,下次常參日的時候提交給某,等逐條批註後,再一併交由陛下決策。」 該說的該囑咐的都安排好了,這場短暫的商議會也就到此為止。
國朝正是欣欣向榮的時候,百廢待興,無論走哪一步都需要謹慎判斷。宰相很不容易,王朝的重擔壓在他的雙肩,忽略一步棋,很可能導致未來的滿盤皆輸。所以對情況嚴密斟酌,當機立斷,並且想出應對之策是他的日常。
如果是超出他日常之外的『麻煩』,他就全盤盡輸,處理得不利落,腦子也似乎反應得不大靈光起來。
從中書省出來,房相如立在中朝的甬道上,鬼使神差地往延英門看,那是李漱鳶出入中朝與內禁的必經之路。自上次分別之後,感覺很久都沒見到她似的。
不過他今日才進宮,見不到也是正常。
忙完了事務,也不知道去哪。寂寥中,頭一次不想留在中書省,而是想出去走走。正這麼想著,天卻陰了過來,一大片淺淡的陰雲像是知道宰相畏熱似的移了過來,瞬時天上就烏濛濛的,四面八方的涼風穿林而來。
房相如衣袂迎風獵獵,站了一會兒,於是往鳳陽門走去。半路在御橋上遇到一個宮人,很是眼熟,直到她迎面朝他拜下,他才認出來。
「你不是在內朝宣徽殿侍奉的嗎?為何到這裡來了?」 房相如負手有些疑惑,多問了幾句。
冬鵑答道,「前些日子婢子得了風寒,太醫令怕過了病氣給公主,於是特意將婢子移到這邊的宮人所歇息。今日大好了,所以就回去了。」
房相如點點頭說這樣,沉默一會兒,又忍不住問起來,「你家公主近日可還好?」
冬鵑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提到公主,正有些不解,只聽宰相猶豫著解釋道,「上次公主受傷……」
「哦。原來是那個事情。」 冬鵑笑了笑,「公主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