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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相如真是安排得很周到,將身邊的人一一推出去了,倒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他借陛下的威嚴,想給她一記警醒,又拉扯了旁人進來,替他教她。房相如想置身事外,她偏不叫他隨了願。
漱鳶不情願地抬起頭,難為情道,「父親,既然房相自己提出這事了,不如還請他回來教女兒吧。女兒之錯,叫父親為難,著實不孝。房相苦口勸諫,又以密函相送,定時費心照顧陛下顏面,如果太常卿他們都知道了此事,怕是又要叫父親心煩。」
漱鳶緩緩沉了口氣,繼續笑道,「何況房相博學多聞,兒時就有所體會,如今再續師緣,女兒也願意和他討教。他說過叫女兒身為公主,要做忠君之事,女兒記憶猶新。父親前朝政務繁忙,女兒不想父親費心掛勞,只從房相那學得一二,時常自省,有朝一日報答聖恩。」
皇上被她這一番話說得震驚不已。
她自幼沉默寡言,入宮後才有所好轉,他只知道她後來性情任性些,大抵是被他慣壞了,也未曾在意,以為她只是嬌縱單純的小女兒。可今日她提及很多,彷彿知道他為突厥之事煩憂似的。別的公主三番五次地和母妃來找自己求情,叫他已經很頭疼,可漱鳶的話像一涓清泉,有撫慰人心的力量,他很是感動。
皇上眉間寬慰不少,撫掌嘆道,「鳶兒若為男子,可當大任!」 說完,扭頭叫了一聲元珞,「傳旨,即日起,房相如復少師之職,每月逢一五,教永陽公主讀書。內廷不方便,就定在弘文館吧!」
送走陛下後,漱鳶立在門口止不住笑起來,彷彿打了勝仗似的。冬鵑與幼蓉面面相覷,道,「房相素來嚴苛治政,公主找他當少師,以後怕是要辛苦了。「
午後的風颳的猛了些,眼看重重雲層壓了過來,蓋住了日頭,大概要有下第一場春雨。漱鳶扶著門框抬頭看向深遠的天,兩袖灌進了風颳得紛飛起來,她微微一笑,就等著後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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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房相終於氣病了……下線一章。
第9章
午後,房相如右眼皮忽然狠狠跳了幾下,手腕一傾,一筆劃過整個「奏」字,這張紙便作廢了。
他抬頭,透過直欞窗細密的空隙看出去,天空的陰雲與搖擺的柳枝奇異地被分割開來,視覺上成了連不起來的景象。風聲加雜著沙沙樹葉湧進室內,就連空氣中也帶著濡濕的草香。
宋洵自外院引醫工入堂,一路行至屋內的書案前跪坐下來,見一盞書燈在風波中搖曳,連忙伸手攏住,保全了那一點火光。
「您若堅持明日回朝也不是不可,風寒之症倒是好得差不多了,可還是需要多多休息。」 醫工閉目摸了一陣脈,點頭再三確認道,「方才見您舌苔白熱,怕是外寒內熱,心有鬱結之氣不散,的確衝突了。」
房相謝過後,收回手腕整理起袖口,閒談道,「上工有所不知,我近日的確心神不寧,總覺得神思飄散,頗感疲憊。」
「嗯,那就是了。」 醫工再次認同,頓了片刻,繼續道,「房相一向身體不錯,這次算是急疾,看似是染了風寒,其實亦是心火催生。自古都說陰陽調和兩相依,房相獨居此處,雖然清淨,可到底是一個人……」
說到這個地步了,後面的話也不好細談,醫工微微一笑,婉言相勸,「房相的心火之症缺了一味調劑,在下這裡沒有。房相英姿翩然,定能尋到鍾意之人,在下只能盼望房相早日大喜了。」
房相如握拳停在唇邊輕咳幾聲,自然聽出話裡的意思。
他的心火之症到底是不是和「某方面」有關他不清楚,可是他可以肯定,多半是因為方才宮裡送來的那份御詔。
從這個月起,他就得每逢一五,在弘文館與李漱鳶相對而坐整整兩個時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