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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有經驗,這修得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這種修法,漆面真的能穩定,在下一步清洗時真的不會被破壞嗎?
石志祥實在是很有些懷疑。
他繼續往下看,蘇進的動作卻是一如即往的穩定。
處理完這些出問題的部分,他正式開始下一步的清洗工作。
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這個紀曉嵐箱子儲存得很不錯,主要需要處理的就是上面的髒汙問題。
事實上,這也是他會把它從承恩公府帶出來的原因之一——文物本身價值不低,修復難度不大,順手就做了,不需要佔用太多時間精力。
於是接下來,極為賞心悅目的事情發生了。
蘇進拿出事前準備好的清洗劑,倒入容器裡,首先清洗漆面的汙痕。
朱漆起初被一層層刷上去的時候,顏色非常鮮豔喜慶。但隨著時間流逝,生漆本身會氧化發黑,上面也不免會蹭上各種髒東西。
清洗首先要做的,就是判斷這些汙物是什麼,然後再根據這個,做出不同的應對方法。
蘇進還是像剛才那樣,跟教學生似的,一邊操作,一邊講解。
隨著他的動作,漆面上的黑色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下面的硃紅顏色重新變得鮮豔起來。
這時候,就連石志祥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這清洗劑的效果,也實在太好了!
不對,這是不是好過頭了?它是不是對生漆造成了腐蝕,把上面的部分全部給化掉了?
石志祥正要說話,就聽見蘇進道:“雖然大家看這表面都是黑的,但是處理起來要格外留心謹慎。我們修復文物,並不是要真正把它修復得跟新的一樣,而是要儘量留存住上面留下的資訊,把它保護起來,讓它存在得更久一點。”
他的手輕輕撫過浮雕上青牛腹部的一片黑色,那是朱漆受潮化氧化的結果,但是映在青牛身上,就像給浮雕本身染上了一抹異色一樣。
蘇進道,“文物從古流傳至今,時光在上面留下了痕跡,象徵著歷史的變遷。我們要的不是一件嶄新的藝術品,我們要的正是上面歷史的痕跡、文化的痕跡。所以文物修復,首重保護。我們要做的,是修復上面可能持續遭到破壞的部分,讓它儘可能長久地保留下去。”
他的語調平穩,如涓滴泉水一樣,不知不覺就能讓人聽到心裡去。
會議室裡外,以及直播對面的學生們全部聽得入神,一邊的蔣志新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蘇進說需要一個人幫忙搭把手,事實上後面讓他做的也就是扶下箱子,拿下工具之類的細活,完全沒有技術含量,換個普通外行人都能做。
但不管怎麼說,這會兒離蘇進最近的,就是他了。
現在,他在這極近的距離內,聽見蘇進緩緩道出這樣一番話,突然想起了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情。
蘇進真正跟文修專業產生隔閡,從此對立的那件事裡,他所說的,不也是這樣的話?
文物修復是為了什麼?是極大地恢復它的藝術價值,讓它跟新的一樣?還是為了保護,為了留存,為了把更多的歷史資訊留給後人?
蔣志新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裡,老師都告訴他要做到的是前者。誰願意看到手上的文物跟破爛一樣?當然是越新越好!
但現在,他卻隱隱覺得,好像蘇進說的, 更有道理一些?
蘇進並沒有想改變別人的想法——至少這會兒沒想。這些都是根植於他內心的話,他只是講到這裡了,順口帶了兩句出來而已。
總之,現在在他的手下,古老的朱漆漸漸煥發出新的光彩,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出當年的鮮豔與華美。而另一些部分裡,留存下來的深淺黑色卻並沒有讓它變得黯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