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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實抬起頭,指著對方手裡的照片:「九爺,這誰?」
「誰?」九爺挑理,「小小年紀什麼眼神兒啊?這是你九爺風華正茂的時候。」
?!
秋實吃了一驚,趕緊把照片拿到自己手裡,驗鈔似的看了半天,又在放在九爺臉邊比劃了比劃,遲疑道:「您要非說是您……」
「什麼叫非說是我?」九爺不樂意了,被迫扶著桌子擺出一模一樣的姿勢,「瞧一瞧看一看,真金不怕火煉!」
這麼一來,倒是和照片上的世家公子有了七八分的神似。秋實不禁感嘆:「您年輕時候可真帥!」
老頭挺美,坐下後乜斜著眼開始出難題:「比徐明海還帥?」
秋實被問得內心一時湧起柔情萬千,嘴上哄老頭:「十個他摞一塊兒也不是您的個兒。」
「哼,」九爺得意起來一仰下頜,「算小果子你有良心。」
秋實把點心拿出來,又倒上茶:「您身邊的……是您愛人嗎?」
九爺把一塊松仁棗糕掂在手裡,然後裝傻:「啊,什麼愛人?」
「您上次跟我提過,」秋實自己落停了,就開始閒下心來打聽別人的羅曼蒂克史,「捲髮,棕綠色的瞳仁兒,睫毛特別長的那個。」
這些形容詞足以清晰勾勒出某個人。九爺用為數不多的牙咬了口點心,眯起眼像是細細品味著空中棗泥的醇香,然後點頭微笑:「是。」
秋實無限神往:「真想看看。」
「我也想再看看啊,」九爺晃了晃腦袋:「可惜,當年脾氣一上來,鉸的鉸,燒的燒,身邊兒就只留下這麼一張。再後來……開始鬧』運動』,幾個半大小子把我住的地方翻個底兒朝天。照片被發現了,他們逼我』自首』,讓我承認』裡通外國』,是特務。」
秋實聽著,只恨不得衝上去打一架。
九爺冷笑:「我的東西我自個兒毀,行;別人要毀,我還偏不幹!」
「後來呢?」
「後來我乾脆裝起瘋來,閻王小鬼兒地一通喊,唬住了對方幾個混小子,他們就跑了。我怕連累住在一起的其他人,狠心把照片剪成了兩半,那一半燒了。」
世界之大,相愛的人不得復見;世界之小,容不下一張舊年合照。
秋實吸了下鼻子:「九爺,拍這照片兒的時候您多大?」
「也就是你現在這個歲數。那時候,我最喜歡鬥蛐蛐養鴿子,閒了就扮角兒登臺,端的是年少風流,玩物喪志。」九爺談興漸起,「有一回,我應邀參加個洋酒會,沒想到又遇上了那個冤家。倆人一見面,自然是鬥雞似的誰都不讓誰。可偏偏造化弄人,過了一陣子,我倆就穿著正式的西裝去東交民巷的照相館拍了這張合影。」
「您等等,」秋實從對方的話裡抿出幾個關鍵詞,「您倆人都穿著西裝……」秋實一邊說,一邊睜圓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那人是……是男的?!」
九爺不忿:「怎麼了?徐明海是女的啊?」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秋實吃驚不小,腦子裡那個異域風情的混血佳人立馬灰飛煙滅。
「這世上想不到的事兒多了去了,」九爺攤手,「誰想到我如今一把年紀,卻跟個小屁孩兒翻這筆陳年舊帳呢?」
晚上九點多,徐明海關店回家,進門先找媳婦。一看南屋沒人就知道肯定在九爺那裡一老一悄悄話呢。
徐明海於是決定先祭五臟廟。他跑到廚房掃蕩一圈,好嘛,空空如也。簡直不拿他這個壯勞力當家庭的一分子!
「媽!」徐明海扯著脖子喊院子裡看電視乘涼的兩口子,「有飯嗎?」
李艷東正全情投入地看「一簾幽夢」裡費雲帆大戰楚濂的狗血戲碼,於是指揮徐勇:「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