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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形晃了一晃,然後步態緩慢地走進亭子,走到我左側那個石凳,左手搭在石桌上,慢慢坐下,望著滿湖的荷葉,輕飄飄地開了口:「四月,朕夜裡睡不著,來此處坐了半宿。回到成安殿,好不容易睡下,卻做了很不好的一個夢。」
這件事我有印象,蘇得意跟我講過,說姜初照半夜不睡覺去湖心亭吹風,但我問他是哪個湖心亭的時候,他卻吞吐不語,含糊不清了。
那次姜初照還惹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
他眉目懨懨,整個人無精打採的,像是被抽去了魂一樣:「大約是夜間在子衿湖這兒待過,所以當晚就夢到你跌進了這湖裡,我來晚了,宮女太監的也來晚了,你本身就有寒症,湖水又凉,自此你就生了大病……是很難好的那種病。」
原來他做過這樣的夢。
「只是夢而已,犯不著這麼緊張的,」我勸著他,既覺得輕鬆,又有些失落,「夢都是相反的,哀家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他抬起眸子:「你能一直好好的嗎?」
我微怔,旋即失笑道:「這誰能說得準?不過,你只要別再那樣氣哀家,哀家興許能多活好幾年。」
姜初照從鼻腔裡嘆出一聲氣來,雖然有些憤懣,卻還是妥協了:「方才朕不是說了嗎,你要是真的喜歡雲妃寫的故事,朕就收回讓她封筆的命令,這樣她就能繼續寫給你看了。只要……」
久未等到他接下來的話,我便問他:「只要什麼?」
他看著我,不知今日怎麼了,他眼角的嫣色再一次暈染開來,這一回,連眼眶裡都滲出些水光。
「只要你開心就行,我的太后,」他無奈地笑了笑,說,「其他的,我都已經無所求,也不敢求了。」
六月慌慌張張又熙熙攘攘地過去,期間姜初照政事繁忙,無心後宮諸事;身體健康的皇后生了場小病,之前安排好的侍寢事宜也沒有提上日程安排;餘知樂請了小長假,說在琉採宮思考一些事情,等想明白了,且知道如何開口了,再來給我請安。
七月初,京城下了幾場暴雨,雨停後,碧空如洗,萬裡無雲,日光無處緩衝,照落下來時便更毒辣了一些。
我終於感到徹頭徹尾的暖和了,衣裳減了幾層,白日裡甚至需要搖著扇子才能舒爽一些了。
果兒往我唇邊送了一顆晶瑩飽滿還滲著水光的荔枝,我剛嚥下去,她就又捏起一塊多寶做的山楂涼糕餵到我嘴裡。
再去端葡萄果漿的時候,我攔住了她的手順勢拉進懷裡摸了摸:「別再餵哀家了,在這樣下去哀家便胖成球了。」
果兒噗嗤笑出聲,「您這身量本來就瘦,便是再吃多一些也不算胖。」
我卻有那麼一些危機感,惆悵道:「今日兒媳們過來給哀家請安的時候,你可有注意到嫻妃,這才一個多月,她怎麼就胖了這麼多?」說到這裡,一個猜測浮上腦海,「哎,你說她是不是避開皇后,偷偷跑去侍寢,一不小心懷上了,胃口大開所以吃胖了?」
實話說,我只是隨口一問,但沒想到果兒真的知道,一邊忍著笑,一邊給我講了個八卦:「太后,不知道您聽說沒,常婕妤這段時間跟嫻妃走得很近?」
「她二人好像確實不錯哎,今日從鳳頤宮離去的時候,她們還手挽著手呢。」
果兒問我:「太后還沒進宮的時候,可有吃過街上的油炸小串?把饅頭片兒,酥餅皮兒,臘肉腸兒,菌子蓋兒,以及雞肉、牛肉、羊肉、豆腐、粉糕之類切成的小塊兒,用竹籤串起來,放在油鍋裡炸熟,撈上來刷上甜醬、辣醬,再撒上孜然和小茴香。」
她說完這些,我已兩眼放光並深覺遺憾:「在北市見過幾次,但因為老闆的炸鍋外積了一層厚厚的油灰,我看著有點不適便沒買。但是這和常婕妤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