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野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她回想起最初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
渾身侵染在血泊裡。
深巷的盡頭,那緊閉雙眼,氣若遊絲的少年。
喉嚨處,是青裡泛紫的淤痕。
明顯曾被扼住脖頸。
按照那些可怖的淤青與近乎剖開整個腹腔的傷口來看……犯下罪行的人,大機率是想要將少年殺死。
他能支撐到被人發現,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與謝野略微描述了一下那天的場景。
講述完一切後,她觀察著少年平靜無波的側臉,問道:「能想起來嗎?關於作案人,動機原因一類的東西。」
少年有一雙色調非常好看的眼睛。
清澈,不染塵埃。
似乎只要被那雙眼睛所注視著,就能看清世間一切善,一切惡。
他就用這種像是局外之人的目光,安靜的聽完了自己肉體上所遭受的一切傷害。
實際上在這位少年昏迷的時日裡,與謝野就已經聯絡了警方和武裝偵探社,將能查的都查了個遍。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此世沒有任何關於他的痕跡。
亂步先生倒是好像看出了什麼一樣,『嘖嘖』兩聲,戳著少年的臉頰肉玩了好一會兒。
卻只說明瞭少年的無害,並沒有提供什麼實質上的資訊。
名字,樣子。
人際,家庭。
一切一切都不存在。
不過。
時至今日,他終於不再是空白。
因為――
窗臺夏花的馨香中。
與謝野晶子,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他說:「我記得,我的名字是藤丸立夏。」
「很好的名字。」與謝野舒展了眉目,語氣鬆快了不少:「還有其他的相關記憶嗎?」
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往往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以『夏』為稱謂,實則像冬陽一樣的少年人。
他身形有些消瘦,容顏雋秀,眉眼清朗。
穿著病人的寬鬆衣服,在夏日的蟬鳴裡輕鬆微笑。
「我不記得啦。」他抬手想要摸摸自己腦後的頭髮,在觸碰到紗布的一刻卻又縮回了手。
「抱歉……我全部都不記得了。」
他理應沉重的,但是……他笑得那麼輕鬆,滿是少年人特有的意氣風發,颯朗清爽。
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樣,無論有無記憶,無論是否絕望,都微笑著期待未來。
那真是一個十分敞亮豁達的笑容。
卻令站在門後的福澤諭吉心感複雜。
與謝野或許也是這樣……但是,她是醫生。
醫生不能在病人面前表現出諸如『難過』、『悲傷』這一類的情緒。
畢竟……如果連醫者都開始難過了,病人還能夠有繼續支撐下去的動力嗎?
就像是職業操守一樣的存在,令她在少年面前表露的情緒變得刻板,又可靠。
最後,她也只是維持著平和的語氣向少年說道:「無論什麼。只要你還記得的,感到熟悉的事情,都可以延伸去試著回想。」
「這樣有助於恢復記憶。」她輕拍一下少年的脊背,拔下他手背上的輸液針頭。
「……我是藤丸立夏。」少年固執的重複道。
什麼都不記得的少年,能夠死死的握住的,唯有自己的名字。
而在這姓名之下,少年的目光堅定又璀璨。
海一樣碧藍的眼眸裡,傾注了明亮天光。
那是信念,在烈烈燃燒。
救世的少年終會追逐過去的光影,直至尋回一切。
「――我願成就常世一切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