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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給他講笑話,講的索然無味,陵光在旁聽著,覺得若再講下去,他也想不開了。
於是他開口打斷:「今晚的花燈好看嗎?」
陳淵面上立即覆上神彩:「好看,走馬燈一轉,就看了江山數百年風雨,有情人結同心燈浮在水面,孔明燈在夜空流光飛舞,巷裡有管絃盈耳,千門如晝,亦有寶馬香車,火樹銀花,就說是仙境也不為過。」
陵光想了想:「仙境倒還真沒這麼熱鬧。」又道,「明天我們也去看看。」
他下意識地說了「我們」,而不是「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梁承的神色比方才還黯然了。
陳淵道:「好啊,明兒咱們一起去。」
第二天陳淵跟玄庸提了此事。
玄庸只覺還沒睡好,含含糊糊道:「行啊。」
說完,搬來個椅子,坐在院裡的桂樹下,清晨的風吹得脖頸生出絲絲涼意,但不覺刺骨,反而很清爽,他微微閉著眼,聞了一聞花香。
陵光走過來:「大老爺你要不要在腿上搭一條毯子?」
「還好,不冷……」他還沒說完,反應過來,「你說我年齡大了啊?」
「您想必的確年齡很大了。」
「我再大年齡,你也不會有看到我白髮蒼蒼的機會。」他笑道,笑了一會兒,又皺了下眉,這個問題一直是他不願意多面對的。
他回憶起昨晚的事兒:「你怎樣把我救出來的?」
「您說的那隻妖……就是秦家小姐麼,她也不怎麼壞,說是不會傷人的,見我非要帶您走,就放了我們,哦,她還挺有良心,說已把秦掌櫃夫婦當做真正的父母,想畢生伺候在側,要不大老爺您……別找她麻煩了?」
「我找她麻煩?」玄庸冷笑,「我哪有那個本事,是她找我麻煩,你是不知道,她要……」他頓了一下,覺得這話說出來眼前人也聽不明白,還是隨便一言帶過了,繼續道,「她那滿室奇怪的香氣都是幻術,叫人一時神志不清,我昨晚……沒什麼不正常吧?」
「我也不知道哪樣是不正常的。」陵光也笑。
究竟是捨命救他不正常,還是把他當成子安不正常?
他想起這回事,問:「對了,大老爺,那陸二少爺……他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陸琮啊,沒跟你說過嗎?」
「倒是說過,我的意思是……他還沒有其他的名字,稱呼,別號?」
「沒有吧。」玄庸一點也不記得故人昨晚曾入夢,他提起這個人,只是極力壓著那翻湧的心思,做出尋常模樣,叫自己面上看不出一點變化。
陵光繼續鬆了口氣。
玄庸道:「陸琮,字子安,外人常稱陸二少爺,也有人愛叫他子安兄,再……就沒了。」
陵光心裡的石頭又提了起來。
當真是一個人。
記憶深處的一個人。
究竟是不是自己?
那個聲嘶力竭的呼喊,到底是誰的?
他以前不愛聽這些往事,玄庸一講他就藉口走開,此下卻是想多瞭解一些:「大老爺,不若您再跟我講講陸二少爺的事兒吧。」
玄庸反倒是不願多講,他笑:「後面的事,我實在不能再多回想一遍了。」
「陸二少爺死的很慘嗎?」
「不知道。」
「……」
他側目對著陵光質疑的神色:「真的不知道,他死的時候我沒有見到。」
「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玄庸收回視線,眼神閃爍了一下,桂花落在眼前,他若看愣了,出了神,好一會兒,才輕聲吐出二字:「朋友。」
陵光又略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