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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柚畫的是插在玻璃花瓶內的一束梔子花。
梔子花潔白、芬芳,但許多人都不是很喜歡,畢竟比起梅蘭竹菊這樣的花中君子,它香的太濃烈,得到也太容易,因此不被人珍惜,濃烈的香便落於下乘,不夠風雅不夠精緻,不足以被奉為座上賓,古往今來,也少有文人墨客願意寫詩讚美,但它便是這樣平凡而濃烈的開放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類喜不喜歡贊不讚美,跟它香不香有什麼關係!
梔子花即便在乾枯泛黃之後,也仍然帶有濃香,柚柚之前的畫大家都見過,她的畫風更加陰鬱、沉暗,似乎能勾起人心中的陰暗面,令人看了便無比壓抑痛苦,即便有一點星光,也是即將被沼澤徹底吞沒的絕望。因此,她的畫即便使用了大膽濃烈的色彩,也仍然給人一種晴空萬裡,下一秒卻要電閃雷鳴黑雲罩頂的慌張不安。
比起畫技,柚柚的畫更容易令人產生靈魂上的共鳴,給觀賞者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可這幅梔子花卻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它就像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乾乾淨淨、無比純真,一切都回到最初,是最原始、最單純的狀態。只是看著這幅畫,就能讓人的心靈得到平靜,連帶著不被讚美的普通梔子花,似乎都被升華了。
外婆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彷彿多走這一步,就能聞到梔子花所散發出來的香味。
嬌嫩潔白的花瓣,旺盛蓬勃的生命,像活了一樣,安靜、恬謐。
整幅畫所使用的色彩並不多,整體風格偏簡潔、明亮、鮮艷,與之前的《星星》有了很大的不同,可以看出畫者心靈上的巨大轉變,從「死」,到「活」。
外公看得喜歡極了,一看外婆靠那麼近,連忙警醒道:「老伴兒,別別別,別靠那麼近,離得遠一些,萬一弄花了可不好。」
虞外婆聽了,不滿地瞪了自家老頭兒一眼,她是那麼毛手毛腳的人嘛?與其說她,還是操心一下自己,看那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瞪眼玩具呢。
柚柚畫完畫渾身輕鬆,完全不像上輩子,每畫一幅畫都好像透支了生命跟靈魂,要萎靡好長一段時間。
外公外婆鬥嘴完畢,又開始看畫,柚柚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苦惱地發現外公外婆好像沉迷畫中世界,她思考了幾秒鐘,掙脫外公的手,朝畫室外面走去。
這是她這一星期來第一次主動走出畫室,之前都需要人叫才知道吃飯睡覺,顏顏雄赳赳氣昂昂的汪汪兩聲,瞬間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
看見站在樓梯口,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顏料,甚至臉蛋上都抹上顏色的柚柚,宋清鶴率先朝她伸手:「柚柚?」
柚柚一路飛奔到他面前,被他抱住,背下樓。
先是喝了杯蜂蜜水,又吃了點東西,當然她還是最想吃她的冰淇淋,可惜奶奶是不會答應的,冬天哪怕家裡溫暖如春,柚柚也不可能像夏天那樣每天都有一球,她現在是一星期吃一次。
宋清鶴拿了濕巾過來給她擦臉,臉上的顏料不是很好擦,柚柚閉著眼睛,擦著擦著,就靠在宋清鶴身上睡著了。
這下只好把她送回房間,奶奶幫忙換了衣服,被子一蓋,柚柚駕輕就熟地滾進被窩,老太太拿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她下意識便蹭了蹭,弄得老太太目光柔的跟水一樣。
顏顏趴在了床邊,奶奶摸摸它的大耳朵:「好好守著柚柚啊,她要是醒了記得叫人。」
顏顏張開嘴,無聲的叫,表示明白。
柚柚一覺睡到傍下午,她坐起身揉眼睛,顏顏立刻撲了上來,上半身壓在被子上,柚柚抱住它的頭,一人一狗貼貼半天,才算黏糊結束。
顏顏出去叫人,柚柚起床去洗澡,她正洗著,有人敲門,得到柚柚的允許後,奶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