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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遇書給她盛了碗剛剛宋鬱新裝上的湯,看著她眼睛,冷冷地說:「不準說謊。」
「……好吧。」顏姝屈服某人的「威壓」,低頭喝了口湯,還有點燙的雞湯順著喉嚨滾進胃裡,溫暖一瞬間充斥了全身。她放下碗,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一點距離:「還是有這麼一點感覺,但不是難過,我也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像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投入平靜的湖中,帶起一圈圈不怎麼劇烈卻又不容忽視的漣漪。也許是恨一個人恨得太久,突然沒了,還有點不敢相信,甚至有一點空。畢竟從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陡然從心裡挖出了一大坨東西,儘管這東西讓她痛苦了小半生。
沈遇書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無聲地給顏姝傳遞了力量,「學姐……」
「唔。」顏姝接著又喝了一口湯,真心實意地笑了下,說:「不過也有『砰』地一下,輕鬆了很多的感覺。」
媽媽的死,顏家血液裡遺傳的惡魔,對顏城的恨,像坐坐大山一樣壓在她的脊背上,如今,全沒了……
只要她不生小孩兒,顏家的血液就會從她這裡中斷。她也做到了媽媽所希望的那樣,在接受治療,在慢慢變好,她不會像顏城那樣,日復一日地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她不覺得顏城愛她,愛她的媽媽,他愛的永遠都是自己。媽媽死後不願承認,甚至麻痺自己,他並沒有錯。用徐妍來證明,那些暴虐的曾經都不是他的錯,證明他能控制自己,一面又想讓她變成他一樣,來證明他並不是怪物。
所以,她不難過,因為她從未對一個怪物有過期待。
宋鬱看了她一會兒,緩聲說:「顏先生去世了,所有的過去都會跟著他燒為灰燼,以後阿姝就和沈同學一起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沈遇書看著顏姝,漆黑的眼裡是前所未有的心疼與憐惜。
「你們都這麼嚴肅做什麼?」顏姝一擺手,湊到沈遇書跟前,撞了下他:「等會兒我們還要去跨年看煙花的。」
回頭,她又問宋鬱:「宋醫生要去嗎?」
宋鬱喝了口紅酒,笑:「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
凱撒也被留在了他家,倒不是顏姝不帶它去,實在是它塊頭太大,大黑臉又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怕還沒到跨年,就嚇到了人。
北區楠江廣場是看煙花的好地方,廣場靠江,煙花有工作人員在下面的江邊放。廣場的江對面,佇立著一棟十分顯眼商業大樓,有著最大的led屏,跨年的時候,上面會播放倒計時。
顏姝帶上相機,和沈遇書到楠江廣場的時候,廣場上已經擠滿了人。她舉著相機把下面廣場上的人山人海定了格,人群聚在一起,跟周圍鋼鐵森林一樣的建築物相比,顯得十分渺小。
廣場上面是楠江商圈,各個品牌的大商場,今天都沒有開門,但led屏卻照亮了整個商圈。花壇裡的桂花樹穿上了「新衣」,套上布靈布靈五顏六色的彩燈,一眼望去還挺漂亮。
江風有點冷,沈遇書隨身帶了雙手套,給她帶上。看樣子,兩人是擠不到廣場下面去了,沈遇書摟著她,她抱著他的腰,兩人依偎在一起,望向印著熱鬧城市倒影的江面。
沈遇書用大衣把她裹到自己懷裡,擋住了濕冷的江風。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不知是他懷裡的溫度太溫暖,還是周身環繞的氣味太過安心,又或者是顏城突然的自殺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顏姝忽然說:「我媽媽不是被鹽城推下樓梯的。」
「什麼?」沈遇書怔了下,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低下頭在她耳邊問:「學姐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媽媽不是被顏城推下樓梯的。」顏姝稍稍抬頭,一片嘈雜熱鬧裡,她在沈遇書耳邊輕輕地說:「……她是自己摔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