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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鬱:「……」
顏姝繼續道:「如果能氣死顏城,我也不介意的。」
要是可以換個爸爸, 她簡直求之不得,一點不也想身體裡流著顏家暴躁的血,像一座沾了多代人黑色乾涸血液的牢籠,混著鏽跡斑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繼續讓她說,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地的話。宋鬱抵唇立刻咳嗽兩聲,笑言:「我可不想和阿姝差了輩分,來聊聊昨晚的事兒。」
顏姝脫了鞋,蜷著雙腿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問:「沈遇書和你說的?」
溫玉和路隨也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倆和宋鬱再熟,也是她發小,站自己這邊兒。她沒有發話,他們不會多嘴。
她到了家,就十分隨意,往沙發上一靠,就很有世家紈絝的意思。一層不變的是風情,有曲有直的軟線條,瘦得盈盈一握的腰,連蜷縮的腳指頭都在勾引人。
宋鬱「嗯」了聲,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到衣領斜掛的肩,忽然說:「沈同學……對阿姝挺認真。」
顏姝十分不以為意地「啊」了聲,手撐著額頭,說:「那樣的人,對什麼都認真吧。」
他們就像是一個極端,於她來說,生命裡的所有不過是過客,不過是消遣,插身而過之後,或許連人的面貌都記不清。沈遇書就不同,他不會去搭理每一件事每一個人,會加以選擇,而後認真研究,而後變成一生的勳章,永遠銘記。
兩人的糾纏,是天才少有的一道錯題,只是他現在還沒認識到。
宋鬱拿起沙發上被阿姨疊起來的薄毯輕輕展開搭在她小腿上,把話題拉回來:「嗯,來聊聊昨晚的事。」
顏姝動了動腳,「你說。」
宋鬱問她:「昨晚沒吃藥?」
她的藥一直沒有停,照沈遇書的敘述,她昨晚的症狀並不重,一般吃過藥就能控制。
顏姝褐色玻璃球一樣的眼珠幾不可察地動了動,十分不在意地說:「忘了帶。」
一個常年吃藥的人怎麼可能會忘記隨身帶藥,她故意說出破綻明顯的謊言來擾亂別人的思緒。她向來虛虛實實,嘴裡沒一句實話,要想不著痕跡地瞞過一個人,不要太容易,但太過完美,才最可疑。
宋鬱只是輕微皺了下眉,果然沒糾結這個問題,而後又問:「阿姝很久沒有發作了,昨晚因為什麼?」
顏姝莫名不耐煩,一擺手:「他太煩了,趕也趕不走。」
怎麼會有如此鍥而不捨的人,在各種撩騷場合,通常只需她隨便暗示一下,懂事的人就不會再不識趣地貼上來。就連邵揚也只會在顏城有所動作的時候,才想起來找她。
「為什麼要趕他走?」宋鬱故作不解,而後一語中的:「阿姝在害怕什麼?」
顏姝裝作驚奇地瞧了他一眼,覺得很好笑:「我還會害怕什麼?」
宋鬱笑笑,作為一個三十多歲、情商出眾的男人,不可能看不清,但他總得為自己保留一點自私。
離開時,他照常親吻了顏姝的額頭,用問溫柔的聲音說:「阿姝,不知道你真正害怕的是什麼,如果你想告訴我了,我隨時都在,陪伴了你四年,我希望——」
「這四年能夠無限加長。」
真正害怕的……他的背影已經離遠,身後的眼睛一直在,顏姝倏地轉過身,遙遙望向餐廳裡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伸出了一隻手,溫柔地牽著她,有人和她說「阿姝要成為最快樂的女孩兒」「阿姝不能亂發脾氣哦」「阿姝,我的阿姝,你不能……」。
溫暖如春的暱語轉身化身為夜晚捆住她的惡魘「阿姝,你為什麼不說!」「阿姝,為什麼不幫我!」
止於惡魔的一句——「阿姝,別和醫生亂說。」
「咔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