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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坐在躺椅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讓親兵抬他去營中看看。
軍營是張良最熟悉的地方,一定要說和上輩子有什麼相似的話,大約是重傷的醫營裡了,那裡的人多半治療無望或是落下殘疾,氣氛沉悶,像極了前世的軍營,然而離開傷兵營後,甚至只是從重傷換到了輕傷的醫營,他就明顯感受到了士卒的心態變化,傷兵營裡一片歡欣的氣氛,無法留在軍營裡的人興致高昂,和同伴談論著歸鄉的撫恤數額,談到要買多少塊地,娶個女人蓋個房子之類瑣碎的家常,還能留在軍營裡的更高興,既能得一筆撫恤銀,又能繼續留在軍中吃餉銀。
到那會兒為止,張良以為大約是軍中對於傷兵的照顧很重視,然而等出了傷兵營之後,他卻隱約想起了韓非子對於秦軍的描述:秦人聞戰,頓足徒裼,犯白刃,蹈爐炭。斷死於前者,皆是也。
這是一支士氣極度高昂,士卒極度渴戰,給人感覺極度凶煞的軍隊,比起百姓忍無可忍提起兵刃為求生而戰的狠,晉軍更像是嗜血的猛獸,宛如群狼戰於荒原,勝者生,敗者死,沒有第二條道理。
僅僅是在晉軍中幾日的見聞,就讓張良決定留下來,回到平靜的晉國,他也許能夠依靠自己的頭腦過上正常的生活,但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無比接近利益,他要建功立業,展現自己的價值。
出了住處沒多久就到軍營,基本上沒有人不認識張良的,張良來到這裡時戰事還沒結束,養好傷後也沒趕上立功的尾巴,但他對於軍營的建設,戰後的梳理,還有軍糧軍需的瞭解,都讓他成為了一個軍中不可或缺的文職人才,從一開始的兩名親兵照顧到現在一列十六人隨行,在很多底層士卒看來,已經是通天的本事了。
張良如今在徵西將軍霍去病手下聽用,從一開始的驃騎將軍到虎威將軍,再到如今的徵西將軍,霍去病實現了自己在軍隊裡的三級連升,這對他的功績來說或許有些低了,但結合他每次的戰損情況來看,又顯得不那麼冤枉,慣於突襲戰的將領通常戰損都很大,但像霍去病這樣敗家的,也是很少見。
當然,霍去病自己也不在意這個,他享受的是萬軍之中取大將首級的快感,行走在刀鋒之上的肆意,他為戰而生,也願意為戰而死。
自從寧侯受封,軍中的氛圍就很奇怪,儘管只有短短的一年多,但大家已經習慣了寧侯的帶兵方式,誰不喜歡萬事考慮周全,把敵人控制在最壞狀態,讓戰事打得順風順水的智將,如今一切回到原點,霍去病一向是沒什麼人氣的,但就連和士卒同吃同睡,十分得軍心的呼延列,他手底下計程車卒也都不怎麼得勁了。
呼延列本人沒逃開失去個外接大腦的失落感,他原先以為自己是個領兵打仗的老將了,在絕大部分晉軍都沒有上過戰場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帶兵和老毛子打仗,佔著裝備馬匹的便宜,十戰八勝,很是威風,結果來到西邊戰場之後,他發覺自己不光不能帶兵,反而更適合被人帶著,本來他都已經習慣了!
寧侯韓信也有怨氣,他年紀正輕,手裡好不容易攢起了兵馬,一朝封侯被束縛在封地上,帶著一點點人,顯然是要把他空置了,他如今戰功雖然不少,但絕到不了惹得君王猜忌的地步,更別提功高震主,簡而言之,他還沒打夠!
實際上韓信的封地真的不小了,地段也好,除了幾萬兵馬之外,還有數十萬的羅馬人作為他的屬民,如果他想,把這塊封地搞回羅馬原先的貴族領地也是可以的,不客氣的說,山高皇帝遠,他有兵有地還年輕,完全可以過上不受拘束的封王生活,哪怕是後來漢朝分封的那些劉姓王都沒他這麼快活。
韓信罵罵咧咧地接手了一大片封地,懷著幾分惡狠狠的心在想,如同當初秦皇拜王翦,今時今日不珍惜他,日後遇到難處,想要再請他出山帶兵,就不是現在的價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