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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
白水蘇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眼前模糊, 耳邊嗡嗡聲砸的她頭痛欲裂。
她再也控制不住,撲過去抬手捶打他,「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不想知道……嗚嗚……怎麼會是師父?我不相信……」
她控制不住嗚咽,哭的淚流滿面。
「蘇蘇……咳咳……」溫明庭邊咳邊抬手想要抱住她。
一邊的十一眉目一冷,一手攬過悲痛流淚的白水蘇,一手長劍抵住了溫明庭的咽喉。
「小姐……」十一看她難受的模樣也跟著心裡發悶,他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幫你殺了他。」
冰冷的劍身映照著溫明庭蒼白的臉色透出幾分青白。
白水蘇卻愣愣的看著溫明庭,緩緩抬手按住了十一,「……十一,等等,他好像……」
溫明庭剛剛抬起手時鮮血流了出來,白水蘇才發現他的手掌在滴血,整個手以及半個袖子都被鮮血浸染。
她緩步過去,拉開他的手心——那是被他自己硬生生摳破了手掌,手心都快摳爛了,看起來一片血肉模糊。
白水蘇看著他的手一片木然,她臉上還帶著淚,眸光再怎麼故作冷漠卻還是帶著不忍,啞聲開口,「你的手為什麼……」
「蘇蘇……」溫明庭竟然笑了笑,大概是因為都這個時候了,白水蘇還在關心他。
他輕聲解釋道:「這是薛漏月的噬魂。」
白水蘇臉色變了,她知道中了噬魂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其實五臟六腑猶如被萬蟲啃食,會讓人痛入骨髓,直到最後硬生生疼死。
而且,無藥可救。
溫明庭自然也知道,他有些艱難的嘆息了聲,「蘇蘇,我實在太痛了,可我又不想在你面前失了最後的顏面……」
所以他便用手心的疼痛來轉移注意力。
他明明帶著笑溫聲說著,可不知道為什麼只讓人覺得心底微微酸澀。
握住他的手時,白水蘇才發現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這個藥,只有薛漏月有,而溫明庭中毒不過三天。
除了薛漏月,還會是誰做的呢?
她心裡發疼,聲音嘶啞,「是師父,他那天給你下的毒?」
溫明庭頓了頓,才道:「他知道我來找你,自然……怕我說出他騙你的事……」
他說的很慢,也很吃力。
大概是怕自己在白水蘇面前洩露出痛哼聲。
白水蘇只是半坐在輪椅邊看著他一語不發,死灰一般的眸色帶著茫然無措——
她不想相信卻也不得不信,她現在唯一敬重依賴的師父,卻是害死他父親的幫兇。
而溫明庭說他要死了,這一次沒有騙她。
她到底是太過心軟,即便是那麼恨他,這個時候卻也還是擔心他的。
「蘇蘇,別難過,我不值得……」察覺到白水蘇的眼淚,溫明庭只覺得又酸又澀。
他喉嚨發苦,嘶啞的嗓音輕聲說著,「回白家吧……現在武林中人都對白家虎視眈眈……我已經活不了了,不能讓白家毀於一旦……蘇蘇,你是白叔叔的女兒,接管白家名正言順……再加上十一肯幫你,以他的武功……正道中沒幾個人會是對手……唔……」
這個毒到後面越來越疼,他話已經說不完整了,只能說的斷斷續續。
他能壓制這麼久已經用了莫大的毅力,此時咬緊唇才沒洩漏出痛楚呻吟。
他的額頭都是冷汗,臉色慘白,手背青筋暴起,渾身疼的抽搐……
噬魂有多痛?
據說能讓人恨不得一刀一刀削下自己的皮肉來。
可他竟然忍了這麼久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