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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午夜,一輪蛾眉月懸於夜空之中,微弱的月光讓沒有光汙染的陽洲大地伸手不見五指,低垂的夜幕濃得像是墨染一般。br/ 一間偏房內,幾個黑衣人押送著一名五花大綁的犯人走了進來。br/ 幾人把犯人按在一張鐵椅子上,把他的手腳拷死,取下了他的頭套和塞口布。br/ “咳咳咳!”犯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這塞進他嘴裡幾個小時的破布也不知道是哪裡弄來的,燻得他喘不過氣,喉嚨乾咳得如刀割一般痛。br/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燭光包圍。一盞吊燈懸在他的頭頂,吊燈上卻只點了寥寥數支蠟燭。昏黃的燭光只能照亮他眼前的東西,對幾步之外的一張桌子就只能分辨大概的輪廓。br/ 兩個能勉強看清面部的人坐在桌子後面,兩對眼白在這昏暗的地方分外顯眼。br/ “我是不會說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囚犯用嘶啞的聲音表達了拒絕合作的態度。由於十幾個小時滴水未進,他的喉嚨已經幹到連說話都費勁了。br/ “急什麼,我又沒逼你說。你朱七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一個雄渾而低沉的聲音從桌後出現。聲音的主人往後推了推椅子,靠在椅背上。這聲音讓朱七熟悉無比。br/ “邵鎮撫您親自來了”朱七嚥了一下唾沫,心裡一涼。br/ “行刺當今聖上,自然是我來審你。”br/ 朱七定了定神,開口說道。“他敢妄稱聖上?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我只知南京有位聖上,不知陽洲有聖上。他朱由檢不過是棄城而走的遜帝而已,竟然還詐死以圖身後清名!堂堂一國之君竟做出如此骯髒齷齪的勾當,這樣的‘聖上’配得您為他賣命?”“義正辭嚴”地說了一通,他緊緊盯著黑暗中那雙眼睛。他希望能看到躲閃的目光br/ “啊”邵綱打了個哈欠“我大半夜不睡覺來審你,不是來聽你鬼扯的。陛下要是貪生怕死,何必來這陽洲和泰西蠻夷拼命。這通話是紀雲教你的吧?”br/ “不是。”朱七面不改色地冷聲說道。br/ “行了行了,咱們也是十幾年的老交情了,你以為能唬得住我?你自己根本編不出這通道理來。”br/ “是”br/ “是南京的皇上教我說的。”邵綱學著朱七的啞嗓子替他把話說了。br/ “”朱七沉默不語。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瞞得過去。他和邵綱從少時便在錦衣衛共事,彼此之間都知根知底,他也從來都是被邵綱牽著鼻子走。br/ 邵綱也沒有接著問,就這麼和朱七對視著。br/ 良久,朱七打破了僵局。br/ “邵鎮撫,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給我個痛快吧。”朱七仰起了頭,露出了自己脖頸。按照南鎮的規矩,審問的時候該上刑上刑,但處決錦衣緹騎都是直接快刀抹脖子。br/ “嘖嘖。”邵綱搖了搖頭,揹著手走到朱七身前。br/ 他反手握住繡春刀,頂在朱七的咽喉上。朱七感受到了冷冰冰的刀刃,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br/ 朱七屏息了數秒,預料中的血濺三尺並沒有到來。突然,咽喉上的壓力消失了。br/ 邵綱挽了個刀花,把繡春刀收入鞘中。“說說吧,什麼時候和紀雲搭上線的。”br/ “大概是在”br/ “薩爾滸之戰的時候?”br/ “嗯。”朱七微微點頭。br/ “你也知道,明面上北鎮出外勤,南鎮管軍紀,這是朝廷百官都曉得的。可暗地裡南鎮還要守國門、禦寇虜,這知道的人不多。兵家的事情,不像辦案的那樣是非曲直明明白白。有時候,天命難違啊。”br/ 朱七聞言怒不可遏,他用嘶啞的嗓音吼道“當時在瀋陽城,我們為什麼不出動?!三路大軍都潰了啊!我們隨便去哪一路也不至於敗得那麼慘。為何?為何!為何要攔著我們,為何不讓我們出戰?”br/ “你就是從那以後投了北鎮?”br/ “至少他們能為朝廷掃清奸佞,不似你這你們這群鼠輩!畏敵不出,避戰保人,只知道窩裡鬥!我寧願和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