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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淮垂眸俯視著他，他身上還殘留著沐浴露的味道，發梢有些濕，眼睛睫毛很長，面板也很白。但不是那種沒有血色的白，收起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氣勢後，乍一看還怪可愛的。

邢覺不敢看他，側臉的咬肌不自覺抽動，怕他又警告自己鬆手。

蔣淮低頭淺笑，突然反握著他的手，扭動成十指緊扣的姿勢，「知道了。」

邢覺的耳垂浮現出詭異的紅暈，將車鑰匙丟給他：「我從北城回來再找你取車，你先開著吧。」

蔣淮眼睛一眯：「我看著像買得起車位的樣子嗎？」

邢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只是想要一個再來找他藉口而已，結果他最先想到的居然是車位的事：「我給你買。」

蔣淮沒敢問他連車都沒有，要車位幹什麼？他含糊其辭的將這個問題帶過了，開著邢覺的黑色越野車將他送到了機場。

不到七點，機場已經是燈火通明，遠處烏雲浮動，天氣陰沉沉的，彷彿隨時都會有大雨落下來。蔣淮將車停在機場對面的停車場，鬆開被邢覺握了一路的手，單手靠在方向盤，側頭看向他：「需要哥哥送你回去嗎？」

「不用。」邢覺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邢覺。」蔣淮叫住他，撩開額頭垂落下來的頭髮，溫柔一笑：「你喜歡我這樣看著你，還是喜歡……」

他輕輕一頓，笑容逐漸淡去，眉眼冷冽地盯著他：「這樣看著你，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你說？」

面無表情的臉上，冷漠的看不到一絲生命力影子，那些縱然的溫柔和笑容都煙消雲散，只剩下刺骨的冷漠，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神，陌生的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不知是不是風的緣故，邢覺背後很涼，臉上的表情也怔住了，似乎被他嚇到了。

見狀，蔣淮立刻明朗一笑，那雙漂亮的杏眼彎成月牙，輕輕揉了揉他濕潤的頭髮，「過街的時候注意著看車，小心點兒。」

邢覺嘴唇有些發白，腦袋一片空白地從車上下來，風捲起他的頭髮，他才如夢初醒般戴上帽子和口罩往機場入口走去。

他不能說不喜歡那樣的蔣淮，而是恐懼那樣的蔣淮。

眼睛裡沒有一絲光，宛如行屍走肉般，不會笑，也不會哭，時間在他身上只剩下沒有意義的流失。

他光是想到蔣淮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就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心慌。

他摸出手機給陳放打了電話：「讓公司的法務擬一個起訴申明吧，就說那個營銷號造謠，詆毀我和蔣淮的名譽，我的團隊會配合你的。」

陳放睡得迷迷糊糊，接到這個電話一下就清醒了：「怎麼回事啊？」

「你按照我說得做就行了。」他結束通話電話，深撥出一口氣。

他終於知道蔣淮所說的，自願留在他身邊和被合同捆在他身邊的區別在哪裡了。前者會抱著他，會縱容他的無理取鬧，會惹他生氣。而後者不會生氣，不會碰他，神色冷漠，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那樣的話，自己又會怎麼做？

他不敢深想 。

原來一份合同真的留不住他的，邢覺陷入了沉思。

蔣淮開車回到小區門口，邢覺助理之一的小樂已經在門口等他，打著哈欠，連頭髮都沒梳，他心生歉意，「我請你吃早飯吧。」

小樂擺擺手，接過車鑰匙問：「邢老師的車怎麼是你在開啊？」

「恩。」蔣淮沒有解釋，「你給他開回他住得地方就行了。」

小樂沒有追問，但心下瞭然：「放姐讓我今天下午三點來接你去做造型。然後五點之前到達清河體育館參加活動，你準備一下，別忘了哦。」

「恩。」蔣淮對其他人都是保持距離的隨和，不會給人壓力。但也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