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普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鴻曜依然沒有回答:「先生病未愈,久未如常進食,今日吃簡單些,清湯麵可好?」
「好……」謝懷安點點頭,虛弱地蹬了一下腿,帶起鎖鍊表達自己的不滿。
毛毛雨一直下著,東屋的廚房也是潮濕的。
和謝懷安想像中逼仄的廚房不一樣,這間屋子很大,似乎被特意修飾過,灶臺旁擺著整齊的用具,地面鋪了石磚。
一道屏風將屋子分為兩邊,一側是灶臺,一側像是為了皇帝親自下廚、又要帶人過來小歇,專門佈置了一組素雅的桌几、美人榻,牆上掛墨竹畫,矮櫃裡放了大小不一的緞面軟枕,地面鋪了素色地毯。
「先生歇著,有不舒服就說話,朕去去就來。」
鴻曜將謝懷安放在美人榻上,又拿來軟枕墊在他沒穿鞋履的腳下。
謝懷安沉默點頭,心想又發現了一個的證據:
鴻曜為什麼不給他一雙鞋呢?他雖然渾身沒力氣,走兩步還是行的。
廚房昏暗,鴻曜點起了幾盞燈,不一會開始生火舀水,動起鍋碗瓢盆。
謝懷安攏了攏披風。
灶臺那邊的窗子為了通風開了條小縫,空氣中隱有入夜的潮濕。
謝懷安聽著窗外微弱的雨聲,感受空氣中的潮意,原本紊亂跳動的心臟平穩了下來,彷彿變作一潭死水。
深夜燈火,灶臺前忙碌的人,一晚熱騰騰、能填飽肚子的湯麵。
這本來是溫馨的景象,若是原來,謝懷安一定偷偷溜到廚房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但今夜他看著腳踝上一動就響的金鍊子,回想著鴻曜迴避解鎖鏈的反應,只覺身上越來越冷,恐慌逐漸襲來。
他覺得是鴻曜是安全的……萬一,不安全呢?
廚房有提前備好的料,鴻曜動作很快,不一會端來一碗湯麵放到桌上,又拿來碗筷小碟。
「先生,嘗嘗朕的手藝吧。好在還記得,沒有生疏。」
鴻曜說著卸掉綁袖子的襻膊,看出謝懷安的心情不對,沒有說什麼。
謝懷安不說話。
鴻曜坐在美人榻的邊緣握住謝懷安的手,習慣性地探一會脈搏:「怎麼了,突然不說話?」
謝懷安掙紮了一下,挪開手,故意曲起腿,帶起一陣子鎖鏈嘩啦作響的聲音。
「先生……」鴻曜碧色的眸中翻湧著陰雲,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冷嗎?火熄了,窗子都關上了。朕重新為先生系一下披風吧。」
謝懷安抬起手擋住鴻曜,不讓鴻曜的手碰到自己的脖頸,暗示意味十足地又踢了一下金鍊子。
鴻曜彷彿沒看到謝懷安的動作,手僵持在半空,仍是要系披風的姿勢。
謝懷安用力想把鴻曜推開。
因為費了力,謝懷安的額角很快滲出細密的汗,剛紅潤一些的臉色迅速蒼白起來。
他唇瓣微張輔助呼吸,卻不想示弱,輕而急促地喘著氣,壓抑著細小的咳嗽聲。
鴻曜的手登時放下來。
「朕錯了,先生莫要用身體置氣。」
謝懷安脫力地靠在軟枕上,不說話,最後指了指腳鏈。
「先生誤會了……」鴻曜輕聲細語地解釋,讓人聽不出他的真實想法,「因為怕先生今夜魘著,鏈子暫時沒摘。」
「真的?」謝懷安問道。
「當然是真的,朕怎麼會鎖先生呢?」
「陛下鎖了……」謝懷安垂著頭。
「陛下殺伐果斷,我自由散漫慣了,不懂什麼禮節規矩。要是我哪天做事不和陛下心意,也許就……」
謝懷安打了個顫,想到鴻曜先前略顯瘋狂的神情,低聲道:「眼下天師……沒了,我也沒什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