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九流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徐一真將信符從錦盒中拿出來,雙手託著高高舉過頭頂:“聖上御賜信符在此!”
李中和的不屑冷笑,眾衙役的聒噪,頃刻間消失了,四周詭異的安靜。所有人明顯都沒想過這種場面,都呆愣住了。
“還不跪下!”
李中和慌忙下馬。眾衙役更是跪倒一片,不敢有半點放肆。
李中和正正衣冠,緩步來到人前,跪倒磕頭:“臣應天府丞李中和,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信符、聖旨在處,都如皇上親臨。皇帝雖不在,禮數卻不可或缺。
當然,禮數不過是表面。更關鍵在於,手持聖旨、信符的,便等於他的行為有皇帝背書。他的作為都是被皇帝所認可的。
這種人並不多,非得是能臣、信臣不可。
洪武年不缺能臣。但信臣,即便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朱元璋也不信任,何況別人。
但他卻賜予了太醫信符?信符是那麼好賜予的?
信符,往前數百多年,北宋時期,名為信節。再往前數千八百年,漢唐時期名為旌節,就是“使節”的節。
雖然時過境遷,信符不再只作為出使之用,但賜予信符是有別另一種意義。
李中和背後已被冷汗浸溼,心中已是冰涼。
並非因為他輸了這一局,而非得冒著染病風險進村,也不是因為惡了徐、張兩位太醫。
進村雖然危險,只須遠遠躲著病人,總不至於患病。惡了太醫,惡了就惡了,還能怎麼著?
但皇上既然賜予信符,顯然對於疫病的重視遠超他想象,地位至少已和出使外國相當。
那這倆太醫此一行,就不是防瘟治疫看看情況這麼簡單,是要真正解決瘟疫的。
要麼兩人功成身退,帶著一身成就回到金陵,而身後一無瘟疫。要麼這兩人就要死在江北。
而他竟阻止兩人治病的舉動豈止是惡這兩個太醫?是惡了皇帝!
自開國以來,惡了皇帝的,哪有好?死得痛快都算是奢求。
“臣,忤逆聖意,阻撓防疫制瘟,罪該萬死,請徐大人從嚴治罪!”李中和跪在地上,額頭貼著泥土,屁股敲得高高的,聲音卻幾乎是喊出來的,甚至帶著哭腔。
徐一真請出信符,心中已預想到各種情形,從強硬頂撞質疑信符真偽,到事事以他馬首是瞻等等等等。
但萬沒想到眼前一幕。
阻撓防疫制瘟,的確。忤逆聖意,從何說起啊?請我從嚴治罪,我一太醫敢治你以府丞的罪?
應天府府丞四品。他就一五品,還是太醫院的。差著部門,差著品級呢。
但信符在手,所作所為就不僅代表自己,更代表皇帝,總得說點什麼,不至於墮了名頭。
他悄然看向張長貴。張大人久居官場,處理這場面顯然要比他在行。
張大人面露鼓勵神色,然後眼神示意另一邊。另一邊站著六爺。
阿對!徐一真福至心靈,笑說:“在下不過是正五品太醫院院判,無權為李大人定罪。”
李中和一喜,要的就是他這句話。現在手捧信符不能定罪,再定罪就得從江北返回面見皇帝的時候了。
且不說他能不能回來。就算能回來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這麼長時間,便能從容佈置,來個無可對證。
“但,”徐一真畫風一轉:“我雖不能定罪,自有人可給你定罪。”
誰?!李中和心猛地揪緊,幾乎要脫口質問。
徐一真身子稍稍往六爺方向轉動:“王六,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當能將你今日表現報於聖上。你的罪責,便由聖上定奪。”
錦衣衛?李中和臉一下子毫無血色。
洪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