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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臣、駱韶、楊亮三人談論著事,走至南城外,行不到四里,便到了一個名為南周的村落。 這一日,南週二百餘戶百姓繳秋稅。 按照朝廷規制,夏稅無過八月,以小麥為主;秋稅無過明年二月,以米為主。 秋稅的徵收,自秋收完成之後便開始了。 不同鄉里之間,收稅時間並不完全相同,可能這個鄉里村落是十月收稅,隔壁的鄉里村落,會輪到十一月,十二月。 收稅過程,也並非強行徵收,今天收不上稅,並不會直接踹門搬東西,而是會給一定的緩衝期,也就是最晚不能超過明年二月份。 當然,明年二月是政策最晚時間,具體縣衙執行時,給百姓的時間往往是臘月截止,如果繳不了稅,過年的時候衙役登門拜訪,也不是不可能…… 句容施行了糧長制,這些糧長負責徵收和解運田糧。 這裡的徵收,是協助府州縣徵收,即需要縣衙胥吏在場,需要拿著縣衙發給的由帖,即徵稅憑證(繳稅通知單)進行。 這裡的解運,並非只是朝著府州縣庫運輸,還有部分糧食,是朝著金陵解運。 需要說明的是,糧長普遍是大戶,家境殷實。 老朱的想法很簡單,這群糧長家裡有錢有田,路上運輸出現了損耗,承受得起,若是小百姓組織運輸,他們可能路上損耗都無法支給,更不要說足額送到金陵。 只是,老朱的這種想法建立在一個理想的假設之下,即: 大戶都很大方。 說實話,老朱有這種想法實在是不應該,他也不想想自家全家差點死絕,父母連個埋的坑都沒有的時候,大戶地主劉德是什麼嘴臉。 天下的大戶,不敢說都是劉德,但也應該有個七八成吧。 吝嗇,小氣,看不起百姓,欺壓鄉民,這才是地主的常態。 你指望糧長們自己承受運輸途中的損耗,還不如指望劉德給你爹孃一塊墓地。糧長不會吃虧,畢竟手中握著徵稅的權力,怎麼可能吃虧。 南周,稻穀場。 糧長周大祿敲敲打打,鑼聲震耳,將徵稅的訊息通報給家家戶戶,告訴百姓家都來稻穀場領由帖,搬糧食。 家家戶戶的男人都跑了出來,一些婦人孩子也跟了去。 兩個長桌拼在一起,四張椅子都坐了人。 東面兩人,是作賬先生。 西面兩人,一個是縣衙戶房吏員陶庸,另一個則是一臉絡腮鬍子的周大祿。 百姓到齊之後,銅鑼鐺鐺敲過,待安靜下來之後,周大祿便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喊:“先前朝廷有告示,今年秋糧折色棉布。然縣太爺認為折色棉布擾民,創了織造大院,由織造大院織造全縣折色後棉布匹數交納朝廷,你們還是和往常一樣,繳糧便可。” “這是縣衙戶房吏員,他帶來了由帖,由帖經里長、老人與甲長確認過官印,確係縣衙所出。現在領取由帖,依由帖所寫搬來糧食。戶主周大,屬周喜里長、周祥甲長所管,家中合有三丁口,重租田有五畝,每畝八升五合五勺,有蘆地十畝,每畝五合三勺,合四鬥八升又五勺。戶主周輝……” 顧正臣站在人群后,看著百姓上前領了由帖,又問了幾次,確定了繳納數額之後才回去抗糧食。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倒是順利。 由帖還沒發完,已經有百姓家扛著糧食來了。 只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大人扛了一袋子,身後的婦人或半大孩子,也跟著扛了一個小袋子跟了過來。 顧正臣皺了皺眉,上前問:“你就是周大吧,這一袋子米,應該夠五斗了吧,緣何孩子也帶了米來?” 周大看了看顧正臣,往旁邊啐了一口唾沫:“咱該給四鬥八升又五勺糧,這腳下一袋子米,足有五斗八勺。就這能夠了,咱就謝天謝地,孩子手裡這還有一斗米,說不得也得添進去。” 顧正臣看了一眼駱韶,駱韶緊張起來。 “為何會如此?” 顧正臣詢問。 周大還沒說話,一旁的孩子先說了:“因為貪官太多……” 顧正臣有些錯愕,這孩子還真敢說啊。 周大揉了揉孩子的頭,讓他閉嘴,看向顧正臣等人:“你們想知道為何,不妨等等看,看你們是讀書人,也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之事。” “你……” 楊亮剛想說話,卻被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