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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陪嗎?一晚八十磅,很便宜的。」
混雜著煙味的香水味讓程陌暈眩了一下,而後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硬生生將他從女人群裡拖了出來。秦楚河冷冷的聲線飄散在雨後清冷的空氣裡:
「不用。我們沒錢。」
「沒錢」這倆字比直接說「滾開」都要行之有效,女人們頓時失了興趣,「呼啦」一下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她們意興闌珊地仰頭盯著路燈,等待著似乎一整晚都不會上門的生意,用捲舌音濃重的鄉音低聲咒罵著什麼,像一群沒有靈魂只等待飼養人投餵的牲畜。
這個認知讓程陌心裡沉了一下,他不願用世俗的道德標準來評價這些可能因為各種境遇淪落至此的女性,但這群明顯十分年輕且四肢健全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出賣自己的色相來換取金錢,這樣的景象依然讓他如鯁在喉。
「東倫敦地區,向來就是色情交易的高發地。這裡的移民大多收入微薄,男人淪落為無家可歸的搶劫犯,女人成為賣|淫為生的娼|妓,貧窮與犯罪一直被緊密聯絡在一起。」秦楚河盯著逐漸被夜色籠罩的街道,叮囑道,「跟緊我,這裡晚上不太安全。」
他這麼一提醒,程陌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路上漸漸沒有行人了,只剩下那幾個站街的東歐姑娘,三三兩兩地霸佔著昏暗的路燈。今夜並無月亮,濃黑如墨的天空逼壓得程陌喘不過氣來,那種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的沉重感緊緊攝住他的心臟,讓他的脊背漸漸瀰漫上一層冷意。
「……我感覺不太好。」程陌如實承認,在秦楚河面前他總可以放心地做著自己,「天色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歇腳吧,先過完這個晚上再說。」
秦楚河檢視了一下地圖,點點頭道:「這附近只有一家旅館,位置比較偏,得穿小巷過去,跟緊我。」
他帶著程陌離開他們先前所在的那片區域,路燈下站街的女人們對他們的離開只無動於衷地抬了抬眼皮,而後重新投入進日復一日的空等中。
他們進入錯綜複雜的小巷之後,就連先前昏暗的暖黃光都消失不見了。壓抑的冷光打在雨後濕冷泥濘的小路上,在骯髒的積水裡反射出詭異的寒光。年久失修的燈泡刺啦刺啦地閃爍著,一如程陌此刻狂跳的心臟。這裡居然也有等待嫖|客的妓|女,只是她們全都縮躲在逼仄的角落裡,或者是破爛的垃圾箱邊,眼眶青黑,臉頰一片病態的凹陷,像毒液中浸泡過久的枯萎花朵。
程陌躲避著朝他伸出枯瘦雙手的女人們,冷不丁被腳下一個僵冷的東西絆了一下,只能一把抓住秦楚河的手保持平衡。秦楚河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了震,在程陌想低頭看看自己到底被什麼東西絆住的時候突然回握,溫暖的掌心拉回了程陌的注意力。
「別看,是個死人。」秦楚河抓著程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他的脊背挺得筆直,挺拔的背影在陰暗的巷道里似乎發著光,讓程陌移不開眼。
就在他們快要走到旅館附近的時候,一個女人的悽厲叫聲撕裂夜色。
「救命——」
秦楚河猛地停下腳步,拉著程陌一矮身,躲進旁邊居民樓的樓道里。
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片區域的,只能是剛才那些女人的同類。程陌用眼神詢問道:「怎麼辦?去救嗎?」
秦楚河緩緩地搖了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程陌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按了按。
程陌的鼻尖縈繞著秦楚河身上常年揮之不去的清淡薄荷味,在一片靜謐中,他有些恍惚地想,秦楚河這個人,平日裡十二分地剋制與自己的距離,只有在某些情況緊急的關頭才會不經意流露一絲久違的暖意。他這個人的身上,可真是矛盾重重。
尖叫聲傳來的方向是隔壁的一條窄巷。這片地區人口密集,小巷與低矮居民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