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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韶對這些庶務簡直煩不勝煩,一見到有營繕司的人來,就躲了出去,在石階上坐了,拿著匕首削起竹弩。才削了一小堆,見營繕司的人又走了,便拍拍手走回書房裡去,正見陸宗沅在堆成小山般的書案上亂翻著。
聽到虞韶進來的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只哼了一聲,「你倒會躲清靜。」
「公子真要在金陵久待,就再買幾個丫頭吧?」虞韶心不在焉地替他想辦法,忽然想起來陸宗沅這個人疑心慎重,哪能隨便用外頭買進來的丫頭,遂改了口,「捎信給夫人,從北邊調幾個人來也行。」
「不必了,估計再有一兩月事情就了了。」陸宗沅也煩了,隨手把雪花般的信件都推到一邊,有一張紅底的帖子露了出來,他抄起來一看,便笑了,往椅子上一坐,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笑著對虞韶道:「我也不耐煩聽營繕司的人囉嗦了––如今有個好去處。宗海下帖子請我到他王府裡小住。難為他,估計帖子上被慶王叔拿了鞭子盯著他寫的。」
虞韶一聽,便是蹙眉不語。
陸宗沅睨他一眼,道:「不樂意?我來之前你不就借住在慶王府?」
虞韶這會的心情,真是複雜極了,潛意識是想去的,然而,這幾個月來,也覺得自己為了馮寄柔,有些五迷三道了。他自來是個節制的人,因此打定了主意要冷一冷了。遂堅決地一搖頭,坦率地說:「不想去。」
「去叫人收拾東西吧,明天就搬去慶王府。」陸宗沅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逕自做了決定。
虞韶只得稱是,正待轉身,忽的又被陸宗沅叫住。他站住腳,少年一雙沉靜而溫馴的眼睛看過來。陸宗沅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又看看他手裡攥的那一把竹弩,忽然說道:「我寫封信給蕭澤,你去他帳下做校尉吧。」
虞韶一愣,那雙少年老成的眼睛裡有一瞬間的慌亂,然而立即又鎮定下來。聽出陸宗沅這句話是詢問,而非命令,他便考慮了片刻,說道:「我自小在先王爺面前發過誓,要一輩子跟著公子,誓言不可違。」
「你去吧。」陸宗沅也不強迫他,只說了一句,「順道去看看那個女人什麼時候能去徐府。」
虞韶便辭了陸宗沅,騎馬往珠市而來。進了巷子深處,見那個樂戶人家的正門已經上了鎖,他繞行到後門,在門上抓著門環敲了兩下,被前來開門的龜奴領著走進去,見此間的主人別雲正跟著一個教導的嬤嬤學福禮,身體肅立著,兩手一扣,右手在上,放在左腰側,微微一俯身,再一屈膝。本來是極肅穆的動作,渾身上下都緊繃的,俯身的剎那,眼睛往邊上一溜,正看到門口一雙青面白地緞子小朝靴,再往上移,又是一件乾淨利落的品藍銀絲箭袖,襯的人如新雪初融般清秀。
別雲便「呵」的笑了一聲,身子一顫,陡然被抽走了渾身的筋似的,一搖三擺,裊裊娜娜地走過來,福了一福,大模子是不差的,然而味兒便截然不同了。別雲笑道:「公子特意來跟我賠罪的呀?」
虞韶還不曾他想,便狐疑了:「賠什麼罪?」
「賠你那天把人家扔在床上溜之大吉的罪呀!」
虞韶眉頭便是一皺,有意略過了這個話題,正色道:「公子問你規矩學的怎麼樣了,幾時能去徐府。」
「我學的怎麼樣,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別雲說著,主動牽了虞韶的手––被他一甩,她大大方方地一笑,便領著人落了座,叫一聲來人,龜奴便送了一壺香茗上來,別雲嘴一撇,只不肯接,說道:「公子少年英雄,喝什麼茶?拿酒來。」
一時酒送了上來,別雲親自篩了一盅,遞給虞韶––虞韶這一段時間來,正是心猿不定、意馬四馳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不由自主就接了過來。別雲滿意地一笑,款款走了回去,跟著嬤嬤做個揖禮,再是拜禮,一雙媚眼頻頻亂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