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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黑前,端姑便要告辭了,寄柔看著她出門,冷不丁說道:「你要是看見虞韶還在外頭,就跟他說,讓他明兒在鎮淮橋附近的織錦坊等我。」
端姑愕然,眨巴著眼睛看看杜氏,杜氏也把眉頭鎖了起來,不贊同地說道:「柔姐,才出了山上那一樁事,你這兩天可不好出門了。」而且出門去見虞韶依照杜氏的意思,寧願自己去和他拼命,也不肯放寄柔被他多看一眼。只是這些日子來,寄柔的心思彷彿越發重了,凡事又比以前有主意,杜氏反而不好貿然開口了。
寄柔看見杜氏那個為難的神情,便笑道:「也不是為見他,我是記得才來的時候承蒙秀姐姐送過我一盒好胭脂膏子,想要回禮,一來天氣冷了,花也謝了,沒法自己制,二來府裡的膏子都用膩了,不及外頭的新鮮樣式多。見他不過是順便。那裡是街上,人多眼雜的,還怕他什麼正好我也有些話要交代他。」
杜氏見寄柔一二三條說的頭頭是道,哪裡還能反駁,只能半信半疑地答應了,又琢磨道:「那你也不能自個兒一個出門,太扎眼了些。」
寄柔一同出門的伴兒早就找好了,便是憶芳。翌日一早,她還在梳洗,憶芳便雀躍地跑了進來,身上穿的一件簇新的方領開襟紅暗花羅繡袷衣,領口墜著一粒金南瓜釦子,腰上不用宮絛,卻是一根細細的金鍊,上頭掛了毛鑷子,耳挖子一類的零碎物事,走起路來叮噹亂響,真是別樣的熱鬧。見寄柔和望兒都往她腰間那條金鍊子上看,憶芳的一張小臉卻窘迫地紅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道:「玉佩我那裡也有幾個好的,是母親說外頭人慌馬亂的,還是不用的好。」
「你這樣就很好。」寄柔對她讚許地一笑,請憶芳在外頭坐了,自己加快動作盥洗。
憶芳便老實坐了,拈了幾個果子吃,又眼睛咕嚕嚕轉著觀察寄柔房裡的擺設,因她在徐府十幾年,這繡樓裡卻是頭回上來,如今見滿眼的堆金砌玉,古玩珍奇,心下暗暗地羨慕。看了一陣,又見望兒領著一群丫頭,趕風兒似的,一時端著銀盆,捧著帕子、胰子進去了,一時又在裡頭嘰嘰喳喳,說穿哪件衣裳,戴哪個首飾好。不多時,就見寄柔從稍間裡出來,身上穿著銀藍兩色刻絲襖子,牙白盤金彩繡綿裙,腕子上一隻金累絲燒藍珊瑚鐲子,一邊走動時,聽見「叮叮」輕響,原來是珊瑚鐲子碰上了衣襟上的飛蛾玉釦子。青鬢紅顏,真是素到極點,又艷到極點。
憶芳一廂看得入迷,寄柔也在忖度:憶芳雖然也是大房的小姐,姨母平日裡說起來,總說「大房只有徐大姐姐一個女孩兒」,分明是不把憶芳算在內了,可憐她堂堂定國公府的小姐,穿戴上還不如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的表小姐,也是可憐。為著羅夫人的緣故,寄柔對憶芳倒有幾分愧疚了,於是從髮髻裡將一支和田玉壽桃簪兒拔下來,穩穩地插進憶芳頭髮裡,端詳一下,笑道:「這下就更好了。」然後兩人攜手下了樓。
金陵的功臣貴戚的府邸,多是沿著秦淮西段,從下浮橋到鎮淮橋,儘是朱門綺戶,庭院深深。寄柔和憶芳同乘一輛馬車,沿途見茸茸新雪蓋了侯門府邸的飛簷斗拱,秦淮河裡河水寂寂。快到鎮淮橋時,一群華服少年騎著馬吵吵嚷嚷地走過來了,憶芳忙放下車簾,眼睛卻不自禁地從縫隙裡溜出去。她忽然「咦」一聲,說道:「三哥哥。」
寄柔不由問道:「你看見三哥哥了?和那群人一起?」
憶芳忙點頭,拉著寄柔的袖子,要她也來看。寄柔卻沒動,扶了扶手上滑下來的鐲子,仍舊端端正正地坐著,見憶芳津津有味地看著外頭,還是沒忍住,又問道:「他在幹嘛?」
憶芳歪著腦袋看來看去,嘻嘻笑道:「我看見了,他們在比冰上疊羅漢呢!喲!」
被她這一驚一乍的,寄柔也難免緊張起來,忙問:「怎麼?」
憶芳看得熱鬧,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