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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又好氣,又好笑,安慰她道:「哪裡就那麼嚴重,姨母想多了。」見羅夫人只是哭哭啼啼,便在她耳邊說了聲「隔牆有耳」,半拖半拉地回了長房,又親自替她洗面勻妝,這才送她回去了。
「別個都是人受擠兌本事高,她倒好,天生成的『二姑娘的包袱』,『窩囊囊』嘛。」送走了羅夫人,杜氏扶著門框,回頭來對寄柔無奈地一笑,「氣量小又不藏事,真不知道你這位姨媽是怎麼在府裡混到了這大把的年紀。以後少不得要常替她在人前描補描補。」
「姨媽對我倒好。」興許是移情,碰不著徐大姐姐,所以將她當做大姐姐來疼?即便這樣,也算她的運氣了。無財無勢,無父無母的一個孤女,在這府裡沒個人依仗,度日尚不知道多艱難。寄柔靠著山石出了一會的神,又想起來了,「端姑去哪了?」
芳甸是個厲害的,才來了半天,眼前眼後晃的全是她的影,從不離寄柔左右,倒對比得端姑越發無聲無息了。杜氏樂見如此,才不去理會她。見寄柔問了,便用手指了指耳房,說道:「在裡頭半天了,也不知道忙什麼。」
寄柔便走到耳房門口來,也不進去,隔著窗格一看,見端姑頭髮窩成一個攢兒,背靠著床架躺著,拿著寄柔在餐露庵裡繡的蘭草螞蚱,手指在螞蚱的須子上拂來拂去,臉上罕見地帶著許多愁緒。
寄柔隔著窗子,叫了聲「姐姐」。
端姑受了驚訝似的,忙不迭將螞蚱圖往枕頭下一掖,眼睛沖外面一看,訕訕地起身,叫道:「姑娘回來啦。」
寄柔走進去,往交椅上一坐,問道:「姐姐,你是不是後悔跟我來金陵了?」
「我不後悔!」端姑臉色微變,兩道濃眉挑著,眼睛睜得滾圓,「姑娘,你救了我的命呀!要不是跟你離了那個地方,我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給折騰死了。我親眼看見我妹子死的,你不知道,我多害怕……」端姑說著,目光死死地盯著牆,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神裡既有驚懼,又有憤恨。
寄柔也不說話了,手裡扯著一方帕子,纏在指節上,又解開來。眼睛往外頭一看,見杜氏神色嚴肅地立在窗根下,碰到她的目光,便搖一搖頭,指著端姑,無聲地做了個「叫她出府」的手勢。
寄柔自來對杜氏的話無有不從,此時卻坐在交椅裡,眼睛將端姑一看,又將杜氏一看,蹙眉不語。
杜氏無奈,便也推開門進來,張口便對端姑道:「我在旁邊瞧著,你自進了府,就沒大有過笑臉,興許是覺得府裡規矩太大,拘著你了?既如此,你還不如出府去自在。」
端姑也不傻,聞聽這話,便一臉沮喪,「嬤嬤,你是嫌我粗手粗腳的,給姑娘丟臉,要趕我走了?」
「你在金陵舉目無親的,又是個女人家,趕你走豈不是絕了你的活路了?」杜氏和聲說道,「我只是想去求夫人,送你去莊子上,隨便找個事做。雖說比府裡辛苦,但勝在自在,不用低三下四地伺候人,你可願意?」
「願意!願意!」端姑喜出望外,連聲答道,「嬤嬤,你同夫人說,我家原本就是莊戶人,自小做慣農活的,種地割稻,什麼都會。」
「那敢情好。」杜氏笑道,「今晚我就同夫人說,明天送你走,你快去收拾行囊吧。」
端姑歡天喜地地應了,轉身就要往外走,走到半道,回過頭依依地看了寄柔一眼,似要寬解她,說道:「妹子,你別難過,聽說莊子上時常有人送新收的瓜果來,等我去了,每個月還跟著車來看你。」
才這麼一會的功夫,就從「姑娘」變成了「妹子」。寄柔也無奈極了,身子往後一仰,微笑道:「那我就等姐姐回來。」
端姑一離開,杜氏好似心裡一塊大石也落了地,既暢快,又踏實。她伸出一指,在寄柔額頭上一戳,嗔道:「看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