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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寄柔軟軟地應道,「嬤嬤,照我的意思,我寧願住在山裡的,可這是行不通的。咱們兩個,加上端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靠偃武在山下替人打個短工,能養得活誰呀咱們在金陵城,無根無底的,總得寄人籬下。受親戚的氣,總比受這些醃臢尼姑的氣要好。姨母雖然疼我,這成年累月的不在眼前,再多的情份也得淡了。莫如在她膝下服侍,朝夕相對的,興許能有個轉機。」
杜氏聽了她這一席話,又是欣慰,又是難過,眼圈也紅了。她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我柔姐不是傻的。既然你心裡清楚明白的,那嬤嬤也不瞞著你了……聽說徐老夫人壽辰是在十一月裡,我從剛到金陵的時候,就開始做繡活了,總算趕在前兩天繡好,昨兒又叫偃武下山去裱了。等訊息準了,就把它送去給老夫人當壽禮。你姨母懦弱,不肯伸手幫忙,咱們就自己找徐老夫人去!怎麼說也是姻親,你爹孃又是為的大梁朝沒了的,看他們怎麼忍心把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撇在庵裡不聞不問。」
寄柔錯愕不已,叫了一聲「嬤嬤」,便無語凝噎。許久,才苦笑道:「嬤嬤,原來你就是為了這個,繡屏風繡的連眼睛都熬壞了……」
「這算什麼我一想到呀,我的柔姐現在生的這麼好,就巴不得趕緊給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徐家人瞧瞧,給你可憐早亡的爹孃也瞧瞧!咱們柔姐,有福氣呢!」杜氏喜笑顏開,一頓,又有幾分憂慮道:「我就是一想到徐府裡那些勾心鬥角的,就有些心驚肉跳,自古侯門深似海呀……」
「那些又算什麼」寄柔笑一笑,臉上忽然罩上一層陰影。她輕聲說道:「比那要險惡十倍百倍的,我難道還見得少嗎?」
「柔姐,咱不都說好了嗎?再不提那些事了。」杜氏神色不悅。
「是呀,我已經都忘記了。」寄柔眼睛一彎,甜蜜蜜地笑起來,她胳膊攬上杜氏的脖子,親熱地貼了貼她的臉,說道:「我還得求著姨母,好生找個小女婿,以後給嬤嬤養老送終呢!」
金陵鳴珂寓深處的徐府近來格外熱鬧,數丈之外就見正門外兩株枝繁葉茂的古槐下停滿了車馬,將整個巷口圍的水洩不通。偃武趕著車,不慌不忙,一掣馬韁,在距人群稍遠處停車,然後跳了下來,手上高擎著紅帖,一廂高聲喊著:「閃開閃開!」一廂尋空隙奮力擠過了人群,竄進了門房。
陸府的熱鬧事出有因。十一月頭上乃是老定國公原配夫人、吏部尚書徐敞與翰林侍講徐敬之母的壽辰,徐府自十月下旬開了筵席,招待金陵城內外前來賀壽的親朋好友。直到十一月初三這天正日子,徐敞的同僚們齊聚徐府,先同徐母賀了壽,獻了禮,前往西園去聽堂會。戲演到後晌,簷下擺的白菊紅楓、山茶蜀葵等各色盆景,也蔫的蔫,謝的謝,不復奼紫嫣紅之態。唯有西園池子上的水榭裡,依舊是紅幔綠帳,彩幡飄飄。雕花圍欄圈成的戲臺上,扮演李香君的家班女旦正斜倚圍欄,臻首微垂,含羞帶怯地唱一出《眠香》:「樓臺花顫,簾櫳風斜,倚著雄姿英秀。春情無限,金釵肯與梳頭。閒花添艷,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燈影紗紅透,見慣司空也應羞,破題兒真難就。」
餘音裊裊,她輕闔朱唇,眼神溜溜地沖人群裡掃了一圈,眸子裡似喜還嗔,既柔且媚,勾得觀者無不如痴如醉,轟然喝道:「好!」
閣子裡聽戲的女眷們也留了神,紛紛打聽這個李香君是何人所扮,知道是蜀地人,自幼在家班裡養大的,叫荇春。又誇她水磨腔開腔綿柔,收音也是又純又細。左都御史家的秦少奶奶見左右無人,悄悄牽了徐二奶奶宋氏的衣袖,兩人到窗臺下站定。
秦氏道:「也是奇怪,我怎麼瞧著這個荇春眼睛時不時地往臺下你家二公子身上瞄,別是兩個人又有了什麼首尾吧?」
宋氏身子一晃,細細的手指將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