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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時候,我閒著沒事兒就喜歡瞎想。如果餘淮忽然出現在我們宿舍樓下,我會是什麼反應?如果他沒來找我,而是出現在高中同學聚會里呢?如果他連聚會都沒參加,我只是在北京街頭忽然偶遇他了呢?
方案總體分為兩種,“甩一巴掌告別青春”和“若無其事就是最大的報復”。有時候又會為自己的意淫而悲哀,因為其實我和餘淮什麼都不算,他沒有跟我說出口的話甚至可能是“你願不願意幫我把這封情書遞給凌翔茜”。電話聽筒傳過來的那些親暱的放肆,真相也許是我自己的想象力放肆。
β她們就不會因為餘淮的不告而別感到憤懣,我又憑什麼?
就這樣躺在宿舍床上翻來覆去地想,沒有空調的夏天晚上,一瞬間因為一個樂觀的念頭激動出一身黏膩的汗,下一個瞬間又因為一個悲觀的設想而冷得透心涼。
想多了也會累,累到想不起。
然而時隔多年,毫無準備地看到他,我突然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了。
連“餘淮”兩個字都喊不出來。
“姐?”林帆從男廁所出來,在背後喊我。
我從來沒有這麼慶幸我爸媽離婚了。否則哪兒來的林帆?
林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呆站在原地的餘淮,突然壓低聲音對我說:“換個地方重新認識一下吧,否則以後婚禮上沒法兒說啊,跟新郎初次見面是在男廁所門口?多丟人啊。”
“你是不是腦袋裡也打了兩根鋼釘?”我氣笑了。
笑過之後,終於重新活過來。
我最終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笑著朝餘淮點點頭,就扶著林帆往我們的病房走過去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林帆走得太慢了,我總感覺有道目光,燒得背後熱騰騰的。
我沒回頭。不是怕看見他,而是怕他其實沒在看我。
“姐,怎麼回事兒啊?你的春天來了?”林帆坐在病床上,遲遲不肯躺下。
“給我睡覺。”
“那男的長得不錯啊,不過看著好像跟我一樣是大學生,你千萬問清楚了,否則比較難辦。女的賺得比男的多,老得比男的快,這樣家庭可不穩定。”
我伸出手,輕輕地戳了一下他鎖骨處的紗布。
林帆疼得直挺挺地倒下了。
終於安頓好了這個臭小子,我舒展了一下筋骨,拎起裝著空湯碗的袋子往外走。
餘淮就站在門口。
我們面對面傻站了一會兒,他穿著黑t恤,我穿著白襯衫,形勢看起來很像天使擋在病房門口堅決不讓死神進門。
到底還是我先客套地開了口,聲音很輕,怕吵醒病房裡的其他人。
“我聽說你去美國了呀,怎麼回來啦?”
七年不見,第一句話竟然這麼拉家常。
是啊,否則還能怎麼樣,又不是演電視劇。
我們坐到了下午我跟我爸聊天的長椅上。夜晚的醫院顯得文靜許多,白天的喧囂蕪雜掩蓋了它生死橋的本質,讓人嚴肅不起來。
所以晚上仰頭看著紅十字的時候,會格外體會到自己的渺小。
“我放暑假,”餘淮說,“一年多沒回過家了,我媽病了,我放心不下,回來看看。”
不知怎麼,我感覺他有點兒緊張。
“什麼病?嚴重嗎?”
“尿毒症。”
我呆住了,卻發現自己有點兒想不起來那位只有一面之緣的阿姨了。
“那怎麼辦?每週透析嗎?”
餘淮點頭:“其實已經換過一次腎了。”
我眨眨眼:“那不是會好轉嗎?我聽說好多人排隊好幾年都等不到腎源,你媽媽這樣真的挺幸運的,天無絕人之路,這隻說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