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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繼續開了十幾分鍾,停在北湖飯店大堂門口,鍾曼說要送他們進門,簡單識趣地獨自拉著箱子匆匆往前走,給鍾曼製造索要舒克聯絡方式的機會。
房間是行政部前臺小姑娘訂的,特意避開了公司的協議酒店。據她說島城那家太老了,最後一次裝修是1995年,估摸著現在已經破得沒法住了。然而小姑娘品位堪憂,避開了破的,選了個亂的。剛進大堂,一道黑影劈面而來,東西砸在旋轉門上,是紅色的女士手包。
一對情侶不知為什麼在還散發著裝修味道的嶄新大堂中廝打,女生佔上風,抓到什麼丟什麼,電光石火間,簡單背後的水族箱炸裂了,回過神的時候,大衣後背、褲子小腿以下全溼透了。
“你往哪兒躲不好,躲魚缸旁邊?”鍾曼衝過來嗔怪道,轉頭朝情侶發出獅子般的怒吼,“他媽的神經病啊?!要打滾回家打!”
氣勢懾人,然而酣戰中的小兩口誰也沒理她,鍾曼轉而對大堂的工作人員發飆:“你們酒店都是死人嗎?!”
穿著暗紅色西服套裝的經理匆匆趕過來道歉,跟班小姑娘隨後拿了條大浴巾幫簡單擦褲腳和外套。經理說五分鐘前就報了警,人家兩口子的事他們實在不敢拉不敢勸,但是水族箱肯定得讓他倆賠。
“誰管你水族箱啊?水族箱重要還是人重要?”鍾曼戧了經理,拉著簡單上上下下打量,“多虧舒克拉著你躲開了,否則菸灰缸砸的可就不是水族箱了。”
剛才大腦一片空白,以簡單的肢體協調水平,根本躲不開接連的暗器,必然是被別人拉開的。她回頭看見舒克站在背後,是透過鞋子認出來的——剛才在門外他幫她將行李箱從後備箱取出來時,她還是垂著眼睛。
簡單抬起頭,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的確是好看的。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舒克不好意思地笑,沒說話。
他似乎是個內向的人,不肯和簡單一起辦理入住,站在很遠的地方排隊等著,於是鍾曼便跑過去跟他聊天。禍不單行,經理敲了半天鍵盤,最後一臉為難地答覆道,酒店二期三期還在裝修,一期房間已經滿了,應該是超賣了,需要訂房人和攜程溝通。簡單知道,等她聯絡上行政,行政聯絡上攜程,攜程聯絡上酒店,天都亮了。
簡單平靜地讓出一步。舒克不情願地挪動到前臺,經理問他:“先生您有預訂嗎?”
“我聽見你們沒房了是嗎?那我換地方吧。”舒克迅速將身份證收進錢夾。
大堂裡那對情侶已經消停了,只留女生一個人委頓在冰涼的地磚上哭泣,行李箱敞著,衣服雜物散落四周,捲髮棒的充電線悠悠長長指向大門口,彷彿在標記男生的逃亡路線。
三人各捧一部手機,坐在車上查詢附近的酒店,鍾曼問道:“3公里外一堆酒店,都有海景,香格里拉怎麼樣?”
“我們合夥人級別以下出差標準是四星,”簡單順口說完就後悔了,“就去那兒吧,差價我自己解決。”
鍾曼放下手機,關閉內燈,態度不容拒絕:“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吧,一點半了,別耗了,就這麼定了。”
她朝後排的簡單看了一眼,意味深長。直覺告訴簡單,如果此刻她敢壞事,這個女的會一腳油門撞死她。
簡單睜眼看著天花板。
她已經習慣了,每天夜裡翻來覆去幾小時,直到凌晨才迷糊一陣子,天一亮便醒。睡得少並沒困擾簡單,白天偶爾會疲倦,喝點咖啡就熬過去了,做法務的人遲鈍些反倒更顯沉穩可靠。
難熬的是夜裡。身體已經疲憊不堪,頸椎也難承重負,即使漫漫長夜有再多寶貴的時間,也無法用來工作或學習,只能按時休息,卻睡不著。床是身體的監獄,大腦是精神的牢籠,思緒不肯安歇,她清晰地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