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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澈入廳,向他臉上望了一眼:「胤公公。」
胤公公當即怔營,想了一陣再度拱手,笑道:
「侯爺真好記性,還是侯爺初入宮的時節,奴才跟隨太妃娘娘隔著牡丹圃,榮晤一回尊面,近二十年的舊事,侯爺竟記得。」
洛誦與袁鄰對視一眼,這公公語氣聽來真切,卻怎麼有股子倚老的味道?
不過此人確有資格倚仗,袁鄰一聽胤公公就想了起來——這一位,原是在靖旻太妃跟前當差的,先帝妃嬪不計,賓天后唯有這一位太妃封了名號,可見當今對其尊重。
胤公公是打從入宮便在太妃身邊伺侯的,又因學過幾年武藝,先帝時有一年圍場隨侍,從猛獸爪底救下先帝,地位更與他人不同。旁的不說,就連聖上身邊的公公亦要禮敬三分。
只是近年太妃好靜,不大出來罷了。
穆澈落座上首,和容道:「實見過兩次,是公公忘了。公公此來,想是太妃娘娘有吩咐?」
「豈敢,不過確有一事。」
胤公公慢條斯理地說:「這不是前一晌宮裡備著中秋宴,太妃瞧見內茶司的小孩子們排演茶戲,偶動興致,想在十月壽誕時也這樣辦一場,又嫌宮中的老套無趣,特命奴才宮外尋些機靈的。正巧那日鶴心鬥茗,得見勝手姑娘的無雙妙技……」
洛誦本就覺著不對,聽到這裡,心頭咯噔一聲:原來他就是那日茶寮中人!
怪道他那日心中不安,好好的,竟被宮裡的太妃盯上了眼……
聽其話意,難不成還要姑娘進宮給太妃演茶賀壽?
穆澈容思淡淡,「公公是瞧著,我家的機靈了?」
「奴才何敢擅專?」
胤公公笑道:「奴才回宮給主子學,主子果然喜歡,後來方打聽著原是貴府的姑娘,果然一方水養一種人,清侯手底教出的豈能俗了?主子便命奴才來,請侯爺到時割愛一日。」
「公公自謙了,知以茶令配生成盞,公公亦是雅人,太妃娘娘所舉亦為雅事。」
穆澈輕輕抬眼,沉黑的眸色落在來人身上,「只是一件——她是我家裡人,並非使婢。且靦腆怕人,恐不入太妃娘娘青眼,還請太妃另尋便宜。」
胤公公目中精光一躍,半笑道:「侯爺萬莫多心,哪怕奴才再糊塗,也曉得尊府的姑娘是千尊萬重的。這一去,自是主子的座上之賓,不過展技令人一開眼界罷了。
「況且,今年是主子整壽,前個兒聖上還問起來呢。往常過壽,連妃嬪娘娘席間吃了酒,或為主子一舞助興,鑲雲公主或說幾個笑話,如何敢辱沒侯爺的人?」
到底宮闈出身,一句左恭右維的話藏得下無數針腳。
洛誦面色不鬱,袁鄰心裡也積了幾分氣,像這起子黃門行事的,往常仗主子的臉,到一般二般的府邸要帳,連東府偶或不免,幸沒人敢討卓清府的門環。今日好了,非但堂皇上門,還上了顏色敢說這串子話!
「她當不起。」
一語壓住滿室心思,穆澈倏爾長身玉立,「太妃若怪,本侯親去賠罪。公公再喝一杯茶罷。」
胤公公一滯,見卓清侯面色如常,笑容也非敷衍,一時竟不明瞭這位年輕的侯主究竟怎個想法。
他心中暗道:往常只聽說穆良朝溫而好禮,內有成算,今日一遭,算是兩下都見識了。
但是又怎麼樣呢,太妃在聖上跟前什麼臉面?他在太妃跟前又是什麼臉面?
到底自峙,胤公公還欲再說,袁鄰趕上來添茶:
「公公該去尋那雲小哥,連勝三大茶坊,更是難得的本事,嘉葉坊的掌櫃還不樂得的?」
胤公公悄悄瞟向不動聲色的卓清侯一眼,就著臺階笑道:「咱家也想著……」
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