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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書房,贏烈信步往西,一路不見什麼好的景緻,又因已是嚴冬,妃嬪懶怠出門,並未碰上什麼人。倒是各處的宮女太監,為差事忙碌,四處奔走,往來不迭。這般走了片時,贏烈瞥見道旁一株白梅開得好,便隨口道:「今年的梅花,倒是開得早。朕吩咐挪到坤寧宮的那些紅梅,也都盛開了,只可惜還不曾落雪,不然圍爐飲酒,踏雪尋梅,也是件美事。」張鷺生隨在皇帝身後,躬身回道:「皇上說的是,今年雪落得倒是晚些。」一語未休,瞧了瞧皇帝臉色,試著道:「皇上近來少往坤寧宮去,今兒既沒事兒,不如過去坐坐?」贏烈道:「罷了,這幾日她那兒各樣事務繁雜,朕一過去,她又要忙裡抽空,相陪於朕。前幾日朕在她那兒過夜,翌日天剛亮就見她起來四處張羅了,臉上黃黃的,還強對朕說無事,倒叫朕瞧著心疼。」張鷺生忙笑道:「皇上心疼娘娘,自然是好的。只是奴才倒憂慮,皇上幾日不去,娘娘思念皇上,弄壞了身子。再者娘娘正值青春年少,最經不得分別之苦,一時想不通,與皇上置起氣來,反倒不美。」贏烈道:「她平日裡私下雖有些任性|愛嬌,大事上卻明白,不是這樣的糊塗人。」說畢,他略停了停,忽而憶起一樁事,說道:「朕記得,寧壽宮裡雲光樓附近,種了許多梅花,這時節該開了,咱們瞧瞧去。」言畢,逕往東行去。
一行人逶迤行至,因寧壽宮乃是皇室祭神之所在,尋常無人居住,皇帝等閒也不過來,灑掃侍奉宮人無多。今日陡見御駕降臨,各個都慌了手腳,忙來接駕。贏烈便道:「朕要自在散心,你們都散了,幹你們的差事去罷,不必到朕跟前來立規矩。」那些宮人才各自散去。
贏烈邁步過了幾道門,就進了一處院落。才踏進院門,果然一陣馨香飄來,沁人心脾,入得院內放眼望去,但見滿園香海,如雲霧繚繞,又似一院冰雪,端的是好梅花。邁步其中,直叫人神思暢然。贏烈眼觀此景,心頭甚喜,緩步遊來,賞玩不盡,又暗自忖道:可惜皇后不能前來,倒是美中不足。她若在這兒,定有許多話說,又能添得幾縷情趣。眼前此景,美則美矣,卻是靜而少情了。
正自這般想來,忽的一陣北風颳過,可是作怪,就有一樣柔軟物事捲到贏烈面上。贏烈抬手揭了下去,定睛一看,卻是一方手帕。張鷺生趕忙過來,連聲道:「奴才該死,竟讓髒東西撲了皇上的臉。奴才這就丟了去。」說著,便要上前接過。贏烈卻推了他的手,握著那方手帕細細觀看,乃是一方玉色銷金、四角綴梅花攢心絡子的手帕,握在手內只覺細軟涼滑,絲絲幽香鑽入鼻內。其上微有墨跡,卻題著一首絕句:
新拭菱花鏡,驚覺朱顏瘦。
不見東君來,紅袖倚西樓。
詩雖不見什麼好處,但配著那羅帕,便別有一番風騷冶艷之情。贏烈瞧著,不覺便把心惑動了。便在此時,那倚牆而築的雲光樓上,傳來陣陣月琴之聲。彈得是一曲《醉花陰》,琴聲泠泠,動人心魄,甚應此景。贏烈在樓下,眼望美景,耳聞佳音,不禁便聽了進去,直聽得如痴如醉,但覺本部教坊也尋不出這樣好的琴師。直到操琴之人一曲彈畢,方才如夢初醒。
聽完一曲,贏烈來了興致,張鷺生觀摩皇帝臉色,揣摩皇帝心意,笑問道:「皇上可要奴才去將這位彈曲之人請下?」贏烈笑而不語,張鷺生見狀,便逕自上樓去了,不多時便帶下一個人來。
但見那人垂著頭,隨在張鷺生身後,行至御前,向著贏烈端端正正的道了個萬福,口稱臣妾道:「臣妾寶林錢氏,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贏烈聽那口齒,嬌嬌軟軟,透著一股子的媚意,又抬眼通身打量了一遭:這婦人生的五短身材,體格豐腴,妖妖裊裊,上著一件蔥白綾對襟夾襖,外頭套著一件大紅五彩繡錦雞通袖羅袍,腰裡繫著一條松花色汗巾子,下頭一條白挑線裙子,蓋著一雙尖翹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