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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在內室,喁喁的說了許多話,贏烈直坐到掌燈時分,方才吩咐起駕,又向蕭清婉調笑道:「你只顧病著,倒把朕日日往外趕。」蕭清婉便嬌嗔道:「皇上只管再寧耐兩日,往後的日子多如柳葉兒,慌什麼?」贏烈笑了一回,便穿了外袍,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卻表自那日張德釗在京城西大街牌樓下,當街攔了大理寺推丞李十洲的轎子,跪訴冤情,又遞了狀子。鬧市裡攔街告狀,又是皇親國戚家出的事情,那行路的路也不走了,做買賣的生意也先丟了,婦人拉扯著孩子,老人拄著柺棍兒,都圍了上來看熱鬧。這許多人哪個是沒長嘴的,中間又有幾個別有用心的,便一傳十十傳百,頓時傳的滿城皆知,都說當朝貴妃的侄子,倚仗趙貴妃的權勢,在地方作威作福,欺凌百姓。贏綿與司徒仲暗中又撒了些人手,編了幾句歌謠,有什麼「楊妃再世,禍亂朝綱;國忠橫行,氣焰遮天」的言語,又有許多低俗俚語,文中不能盡述,都你傳我,我告他,傳的連路上捉蟬耍鬧的頑童也能唱上幾句。滿城的百姓都眼望著朝廷,看如何了結此事。
外頭一片熱亂,宮中一雙雙的眼睛也都盯著長春宮,都等著看些好戲。
貴妃自得了這個訊息,如提在冰水桶內,又如坐在了熱蒸籠上,大冷的天焦出一身的汗,在宮裡急的團團轉,恨不能立時就把哥哥嫂子叫進來痛罵一頓。如今皇后病著不理事,宸妃倒下了嚴令不許宮人造謠生事,還沒人敢到長春宮來造次,但每每出行見著旁的妃嬪,人口上不說,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影兒。
貴妃身畔服侍的兩個心腹近侍,見主子焦的實在不成樣子,文喜禁不住開口道:「娘娘只是這樣發愁也不是個辦法,沒得再鬧出病來。奴婢私心裡想著,皇上還沒發話,未必就真的見怪於娘娘。娘娘不如先去向皇上求個恩典,就不成探探口風也好?」貴妃沉著臉不答話,文樂卻先斥道:「你別瞎給娘娘出主意,皇上還沒發話,娘娘自個兒送上去,本不見怪的,反倒拉扯上了。今年咱們長春宮流年不利,犯小人了,大殿下僅這半年就遭了兩次禁足,這是以往再沒有過的事兒。眼下又犯出這個事兒來,娘娘知道,皇上素日裡最厭皇親國戚仗勢欺人的。娘娘還記得前些年的劉昭容麼?就是她孃家人借著她的名兒,在外頭收受錢財,放官吏債,被人密告了,皇上龍顏震怒,也沒降位,直著就把她打進冷宮了——直到如今都不知報信兒的人是誰呢。這節骨眼兒上,娘娘可一步路也不能行錯的。」文喜被文樂當面斥責,心中便有些鬱氣,遂說道:「那你說怎麼好?莫不是就讓娘娘在宮裡乾坐著?」文樂雖比文喜略有些見識,卻也只是一介奴婢,並沒什麼主意,讓文喜當面一問,也塞住了口。
便在此時,外頭有人進來通報導:「錢寶林過來問安,求見娘娘。」貴妃滿心焦躁,口裡便喝道:「什麼時候了,還跑過來!本宮哪有心思見她!」便要說不見,文樂連忙攔住,笑道:「娘娘不若讓她進來,聽聽她說些什麼?這個時候過來,想必是有話的。」貴妃正在五內如焚,心慌意亂沒個主意,聽了文樂的話,也覺有理,就叫宣了進來。
錢寶林進來,上前行禮畢。貴妃強壓著性子,叫坐了,也沒讓上茶,便開口問道:「今日過來,可有話說?」錢寶林便笑道:「來與娘娘請安,天寒地凍,恐娘娘鳳體違和。」貴妃聽了,滿心不耐,又不好發作,當即便逐客道:「本宮無事,寶林且回罷。」錢寶林只坐著不動身,仍舊笑道:「娘娘身上無事,心裡有病,嬪妾這來,是送來一劑良藥呢。」貴妃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面上卻一絲兒也不帶出,也不言語。但聽錢寶林又道:「嬪妾知道娘娘在為令侄兒的事憂慮,娘娘這幾年在朝裡也沒結下什麼善緣,外頭的朝臣平日裡肯相助的,多是吃趙大人拿了把柄捏住了。如今出了這樁事兒,他們樂得看娘娘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