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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家裡窮,這些年已經很久沒做新衣了,原先的衣服短,露出了她的手腕,黑瘦的手腕破了口,沾上血,看著倒也可憐。
「你……難道不會說話?」顧喬陡然懷疑起來,見他不答,又道:「還是說你聽不到我在說什麼?」
見少年還是毫無反應,顧喬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這少年就是個聾啞人!
怪不得。
她扭頭掃了一眼,隨後掃到旁邊的枯枝,立即撿起一根,然後將旁邊的落葉扒開,在坑底用樹枝寫起字來。
這坑底裡泥土鬆軟,倒是方便她寫字。
她寫了「救我」二字,然後抬起頭來,用樹枝點著自己寫的字。
「你認識字嗎?」
「你認識字?」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若非語氣不同,堪稱異口同聲。
顧喬驚詫,「你會說話啊!」
少年的唇立即又抿緊了。
顧喬暗自著急,「不是,你先把救上去啊!好歹在羅家村的時候,我幫你趕跑了那些熊孩子呢。」
這時候她只能挾恩求報了。
誰知道少年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簡直噎死人。
他說:「我剛才也救了你一命。」
那語調,沒有起伏、不含感情,就是在陳述一樁事實,同時還有些清算以及劃清界限的意味。
顧喬:「……」
這麼無情的嗎?
眼前這個少年,是不太一樣。
顧喬是個成年人的靈魂,知道他雖然不近人情了一些,但也沒說錯。
自己救了他一回,他剛才也救了自己,算是扯平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那現在你再救我,我欠你一命。只要你把我救出去,你提什麼要求,我能辦到的一定為你去辦。」
少年目光平靜地看向她,然後用手上的弓指著她道:「我要跟你識字。」
顧喬低頭望了眼自己寫的字,復又抬頭,確定道:「就這個?」
「就這個。」
「行啊,你倒挺有想法的。不過我認字也不多,我的字都是我娘教的。我逝世的外祖父是秀才,我不知所蹤的爹爹是舉人,我家還有很多藏書。你若真求知若渴、一心向學,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娘,讓我娘親自教你。」
顧喬非常大方,不但承諾教他識字,還承諾把他引薦給梅氏。
其實她就是怕自己教不好誤人子弟而已。
因為剛才那一刻,她確實從這少年眼中看到了極其強烈的渴盼。
這少年性子必定十分堅強執拗。
也正是這種極其強烈的渴盼和執拗打動了她。
聽到她的條件,少年意動,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走了。
「喂!喂!」顧喬著急,急忙喊道。
這人怎麼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你還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喂!救命啊!」顧喬大聲喊道。
不一會兒,一條繩子扔了下來,然後少年重新出現在了深坑旁邊。
顧喬這才鬆了口氣,「原來你綁繩子去了啊,我還以為你見死不救呢。」
心落到了實處,顧喬拽了拽繩子,然後艱難地站了起來。
「嘶。」手腳上的傷令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少年卻板著個棺材臉,依舊冷漠地講道:「我下來也背不了你。」
因為太瘦。
「靠。」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顧喬還是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她這傷,眼下要她自己爬上去,簡直要命。
少年聽到她的話音,面無表情地補充道:「對,只能靠你自己。」
「我……」顧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