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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跟人生氣，開始講一些不留情面的話，開始傲嬌，開始笑得不像他……

然後她又發現，她好像更喜歡這個晏裡。

——終於不再封閉自己的、慢慢對外敞開心扉的、鮮活而快樂的晏裡。

就像現在，雖然帽簷很大，幾乎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臉，但是她依然能夠從他露出的微微翹起的嘴角看出來，他現在是開心的。

他的開心是因為陳稚初。

但那又怎樣呢？她喜歡他，她希望他快樂。

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站定，陳稚初才終於放心地拿掉自己的帽子，注意到女生的目光，她又轉頭，踮起腳，拿掉了晏裡的帽子。

男人猝不及防，眼裡還有一絲茫然，頭頂那搓頭髮被帽子帶得翹起來了，顯得亂亂的。

但很可愛。

陳稚初問女生：「你是阿晏的粉絲嗎？」

女生在同一時間問：「你們在談戀愛嗎？」

陳稚初啊了一聲，剛想要說點什麼來否認，就見晏裡點了點頭：「是。」

他回答得如此坦蕩，女生在微微的怔愣之後，也點了點頭，眼睛裡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淡淡笑道：「我早就猜到啦！」她說，「我很喜歡你們，希望你們一直這樣幸福哦！」

她的聲音裡也全是笑意，沒來由的，陳稚初的鼻頭卻忽然一酸。

她吸了吸鼻子，仰頭想將自己湧到喉嚨口的那一點淚意咽回去，恰在這時，天邊突然有人放起了煙花。好大好大的煙花，層層疊疊的火焰相互簇擁著升至最高處，然後炸開，又攜帶者自己僅剩的光如流星般墜落下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鼎沸的人聲也靜了下來，只餘下街邊不知哪個小店的音響還在不知疲倦地唱著歌。

好像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歌手聲音慵懶，字字句句都是愛情。

陳稚初眨了眨眼，快要仰頭仰得鼻子斷掉時，旁邊的男人突然低下頭，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鼻尖。

像一隻蝴蝶翩然落下。

陳稚初收回視線，覺得自己心底那睡了很久的蝴蝶，好像也在那一刻，突然被喚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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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夢之四一

過完年沒多久, 陳稚初就回杭城了，因為輔導員聯絡她說有人想要買下她畢業展上那幅畫。

陳稚初許久沒回學校，又順道去看了看自己的專業課老師。

老師是一個快到六十歲的老太太, 就住在學校的教師公寓裡，陳稚初特地去買了一些適合老人吃的東西, 才去探望。

她去時, 老師正坐在客廳裡看書，門敞著, 像是早得到了訊息她要來似的。偏偏看見陳稚初, 她又扭過了頭，一副不待見她的模樣：「你來幹什麼？」

陳稚初知曉她傲嬌的脾性, 就眨著眼睛說：「怕您太想我, 所以我就只好主動過來啦。」

「油嘴滑舌。」老師又是一聲冷哼, 但眼神卻緩和了下來, 問她, 「你真的不準備繼續讀研嗎？這可是我最後一年帶研究生了，如果你不讀，那我今年就沒有學生可收了。」

自從大四以來, 老師每次見她, 總要問上這麼一句, 陳稚初聽得耳朵都快出了繭子。

「我要賺錢養家嘛。」

「你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