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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泉山雖被稱作山,實際上這裡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山腳是面積廣闊的森林,這裡植被豐茂,氣候適宜,山脈深處時常有大型野生動物出沒,甚至夜裡,很多時候都能聽見連綿起伏的狼嚎聲,蕭儀開始並沒有太慌張,她自問方向感還不錯,只要順著來時的路原路返回,想必一定能回去。
一炷香,兩炷香……直到時間過去兩個時辰,天際開始慢慢變暗,甚至坐下的馬都開始焦躁起來,她才真的恐懼起來,湯泉山實在太大了,遮天蓋日的古樹植被,叫她根本辨不清方向,很多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走的方向是回程的路,還是伸向山脈腹地的路,天光越來越暗,整片大地陷入了沉睡,深林裡的動靜卻愈發清晰起來,偶爾的鳥叫聲,蟲鳴聲,還有小動物跑過落葉的刷刷聲,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時刻挑戰著蕭儀的神經,終於,一道清晰嘹亮的狼嚎聲,徹底擊潰了蕭儀的心裡防線。
聽到狼嚎聲,腳下的馬兒也開始躁動起來,蕭儀使勁兒抹了把眼淚,用力拉緊韁繩將馬兒控制住,她舉目四望,終於尋到一顆粗壯結實的大樹,她現將馬兒拴在樹下,確保不會掙脫後,才撩開衣裙,沒有任何淑女形象的爬樹。
蕭儀有些苦中作樂的想,幸好今天穿的是騎馬裝,不然她肯定被絆個狗吃屎,事實證明,人在極端境況下,是會被激發出巨大潛力的,在此前,蕭儀從未爬過樹,但生命的威脅懸在頭頂,在嘗試了幾次後,掌心和大腿內側都被磨破後,她總算成功爬了上去。
狼嚎聲越來越清晰了,蕭儀深吸一口氣,繼續向樹梢方向爬,老虎與狼不會上樹,但花豹卻是爬樹的行家,為了確保安全,她只能儘量朝那些更加纖細的枝丫爬去,只有這樣,她才有更大把握在來人找到自己前保全自己,蕭儀尋到合適的枝杈,將身子縮排去,為了防止自己昏睡掉下去,她又用腰帶將自己和樹枝牢牢捆在一起,做完這些之後,她雙臂抱住自己,看著樹下焦躁不安的馬兒,漠然的扭過頭不去看它。
馬兒啊馬兒,你看,我就是這麼壞,明明就已經躲上樹了,卻仍不願放你離開尋一條生路,蕭儀有些怔然的想,忽然之間,她好像理解了裴煜的做法,能在權勢與皇權的縫隙裡掙扎出一條路來,該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她想,裴煜也許並不願意拿自己去當賭注,估計,他是再沒其他的辦法了吧。
……
裴煜忽的一陣心悸,繼而滿頭冷汗的從夢中驚坐而起,開陽忙小跑進來:「大爺,您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裴煜沒有理會開陽,而是聽了聽外面動靜,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鬧哄?」
聽裴煜問起,開陽也沒瞞著,苦著一張臉道:「哎,是八公主,八公主丟了,陛下和太子徹底慌了手腳,如今正在調集人馬進山找人呢。」
開陽並不知道,他這話帶給裴煜的震盪有多大,裴煜腦中開始不受控制的想起那日弘一和尚的話,師叔早已圓寂,我是沒本事再造一枚的,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寬慰一二,金牌遺失雖對她身體雖已無礙,至於其他連我也是拿不準的,弘一和尚憂愁無奈的面容不斷在他眼前浮現,裴煜再也坐不住了,他猛的跳下床,就要朝殿外而去。
「大爺,大……爺,」開陽被嚇的一縮脖子,心裡無來由的一陣心悸,他伺候大爺多年,自問還算了解,卻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大爺這樣的眼神,冷靜,急切,眼底彷彿燃燒著一團烈焰,開陽只覺得那雙略顯詭異的眸子裡,好像封印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而現在,那個不得了的東西,馬上就要衝破封印跑出來了。
他出聲原是想將人攔下的,可張了張嘴,卻只是乾巴巴的一句:「大、大爺,您哪怕出去,也要先穿戴好不是,那個、您還沒穿鞋呢……」
裴煜冷漠的看他一眼,然後迅速穿戴好,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