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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身穿紅色百褶裙的女人說,“你不用害怕,小馬駒除了青草和三葉草花以外,不會咬任何東西。它剛才只是出於好奇聞了一下你的氣味。不會有事的。”
當羅西意識到這人正是那位被諾曼稱之為“懶惰的胖女人”時,她突然有了一種欣慰的感覺。她就是溫迪·亞洛;但是由於溫迪·亞洛已經死了,因此這便是個夢。無論自己的感覺有多麼真實,細節有多麼可靠(例如,她從胳膊上擦掉一滴小馬駒的嘴巴蹭上的露珠),它畢竟是個夢。
這當然是個夢,她對自己說。羅西,沒有人能夠走進畫面。
這種解釋對她不起任何作用,但是,那個照料馬車的女人是死亡已久的溫迪·亞洛的想法卻對她產生了作用。
風在咆哮著,羅西又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她現在又看到了一些別的東西:小馬駒身後的輕便馬車上放著一隻用綠色電影樣片編織的大花籃。花籃的提手上裝飾著一團絲帶,絲帶的頂端還有一朵用真絲編織的蝴蝶結。
“羅西。”
一個聽上去深沉、甜潤、略顯嘶啞的聲音在對她說話。羅西聽到後頓覺魂飛魄散,背上起滿了雞皮疙瘩。這裡面一定出了什麼問題。她感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它會令任何一個聽到它的男人忘掉一切而只聯想到性。但是事情出現了一些差錯,極其嚴重的差錯。
“羅西。”那聲音又在對她說話,她突然明白了:它好像在努力模仿人的聲音,並且在竭盡全力地回憶怎樣才能發出人類的聲音。
“姑娘,請別那樣盯著她看。”穿紅色百褶裙的女人說,她好像焦急萬分,“她跟你不同。”
“你搞錯了,我根本就不想看見她,”羅西說,“我只想回家。”
“我並不責怪你,但是一切都太晚了。”那位有一雙嚴峻的黑眼睛和堅定的嘴角的女人一邊說,一邊撫摩著小馬駒的脖子。“別碰她,其實她並不想傷害你。她只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罷了。”她用一隻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穴。
羅西很不情願地向那位身穿玫瑰紅短裙的“羅絲·麥德”靠近了一步。她為她背上、肩膀上和脖子下面的紋理感到著迷,她的面板比水洗的絲綢還要細膩,脖子上部的曲線更加迷人……
羅西不知道那些潛伏在發線下面的灰色陰影是什麼東西,也不想知道。最初她猜測那是咬傷的痕跡,但是看上去並不像。羅西知道咬傷的痕跡不應該是這樣的。是麻風病嗎?或者是某種更加糟糕的傳染病?
“羅西。”甜潤而沙啞的聲音又開口說話了。那裡面有某種東西使羅西剋制不住地想大聲尖叫起來,諾曼的笑容就使她有這種感覺。
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姑且不論她面板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一切都足以證明這一點,她瘋了。
閃電忽暗忽亮,不斷地發出晃眼的光芒。雷聲隆隆滾過。在一陣陣大風中,從山下神廟的廢墟方向傳來嬰兒嚎啕大哭的聲音。
“你是誰?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女人露出右臂,給她看胳膊底下一個已經結了痴的白色疤痕。“這個傷口曾經流過許多血,後來感染了。”她用那種甜潤而沙啞的聲音對她說。
羅西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兩個人的不同之處在於,羅西傷口的部位是在左手而不是在右手,但是她們的傷疤卻是一模一樣的。羅西突然覺得可怕極了:如果她穿一件羅絲·麥德式玫瑰紅古典短裙,她露出的將是右肩,而不是左肩;假如她有一隻金色手鐲,她肯定會戴在左手,而不是右手。
山頂上的女人是她的映象。
山頂上的女人就是——
“你就是我,對嗎?”那位辮一根古典法國辮的女人略一轉身,羅西便用恐慌得發顫的聲音喊道,“別轉過身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