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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就跳到了櫃檯上,又一下跳進了水池中。緊接著又掉出來幾朵粉紅色的三葉草花,和一些碎草屑……還有半片枯褐色的樹葉。羅西揀起了最後一樣東西,好奇地看著它。這是一片橡樹葉。她幾乎可以肯定。
羅西毫不理會理智的聲音,小心翼翼地繼續割著那張硬紙板。當她拉開紙板時,更多攜帶著鄉土氣息的物質掉了出來:一些螞蟻(大多數已經死了,還有三四隻仍然在蠕動),一隻飽滿的蜜蜂屍體,幾朵雛菊花瓣,是那種一邊唱著他愛我嗎,他不愛我嗎,一邊從花叢的最中間採摘下來的那種花朵……還有幾根透明的白色毛髮。她把它們舉到陽光下,右手仍然緊緊地抓住油畫。她感到背後傳過來一陣顫慄,好像有一隻巨大的獸蹄順著她的脊樑骨爬了上來。如果放在獸醫的顯微鏡下面觀察一下,她知道會看到些什麼:這些毛髮是馬背上的。或者更準確點說,這是一隻毛髮蓬鬆的小馬駒身上掉下來的。一隻剛才還在另一個世界中齧咬著青草的小馬駒。
我一定是瘋了,她冷靜地想。這並不是理智發出的聲音,而是她自己的聲音,它代表了她最核心的思想和她自己的看法。它並沒有歇斯底里,也並非愚昧無知,它的話既合理又冷靜,還包含著些許好奇心。
她並不相信自己真的瘋了,她割開了做底襯用的硬紙板,結果從油畫和硬紙板之間掉出來一大堆青草、毛髮和活生生的昆蟲。這難道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嗎?幾年前她在報紙上看過一篇故事,一位婦女在一幅家族肖像的背面發現了股票證;和她相比,發現幾隻昆蟲就顯得太一般了。
但是它們仍然活著,三葉草仍舊那樣芬芳,青草也還是那樣翠綠,羅西,這些事又該怎麼解釋?雖然樹葉已經枯萎,但你是知道的——
她想那是被風吹落以後變枯萎的。畫面上是盛夏,但是你甚至能在那片草叢中發現有五月的樹葉。
所以我再重複一遍:我一定是瘋了。那些材料就在這裡,青草。昆蟲,還有毛髮,它們掉落在廚房的櫃檯表面,撒得到處都是。
這是一堆材料。
不是夢境也不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材料。
還有別的,一件她不願正視的事情。這幅油畫對她說過話。雖然不是大聲說,但是自從買了它以後,它就一直在對她說話。油畫的背面寫著她的姓名,只是改頭換面,拼寫不同罷了,昨天,她花了遠遠超過自己支付能力的一大筆錢做了一個髮型,使她看上去就像油畫上的那個女人。
突然她果斷地把刀刃插進鏡框後面的紙板,沿著鏡框的邊沿由下而上地划動起來。如果她感覺到有阻力,她一定會停下來——因為她只有這一把水果刀,她不希望折斷刀刃——但是緊緊捏著鏡框的那隻手已經支撐不住了。她拉開上面的紙板,用空著的那隻手扶住玻璃,使它不至於掉下來,然後取下玻璃放在一邊。又有一隻蟋蟀啪嗒一聲掉在了櫃檯上。她取出油畫,把它拿在手裡,去掉鏡框和紙板以後,油畫大約長三十英寸,高十八英寸。羅西用手指在早已凝固的顏料上面輕輕地觸控著,她能感覺到細微的層次差別,還能看到藝術家用畫筆精心創作的痕跡。那是一種有趣而不安的、但是並非超自然的感覺;她的手指並沒有穿透畫布的表面,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中。
這時電話鈴響了。她昨天已經買來了電話機,接好了插頭,並把它調整到了最大音量。它突然爆發出的那種尖銳刺耳的顫音嚇得羅西大叫了一聲,她跳了起來,僵硬的手指差點戳破了畫布。
她把畫布放在廚房櫃檯上,衝出去接電話,希望能聽到比爾的聲音。果真如此的話,她會邀請他來這裡看看她的油畫,以及油畫裡捧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那些材料。
“你好。”
“你好,是羅西嗎?”不是比爾,是位女士的聲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