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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的說法,那個猶太禿頭律師專辦交通傷人案件。他們點了諾曼、哈里以及整個警察署的名。而且,在羅西流產前不久,溫迪·亞洛被殺。她的屍體是在湖西岸穀倉中一個專門用來運送穀物的電梯後邊被發現的。她被刺了一百多刀,她的乳房被砍掉了。
諾曼告訴羅西,是一些令人噁心的事情。雖然他放下電話以後再沒有笑(警察商店一定有人很激動,因為打電話時他在家),他的聲音卻抑制不住地流露出滿意的語調。她參加這種遊戲大頻繁了。災難。當時他輕輕撫摩著她的頭髮,用手慢慢持著它,對著她笑——不是那種使她想大叫的辛辣的笑容,但她仍想高聲尖叫,因為她知道溫迪·亞洛那個邋遢的黃種女孩發生了什麼事。
看你有多麼走運,他對她說。他用那雙巨大堅硬的手按摩著她脖子後面,肩膀,隆起的胸部。看你有多走運,羅絲,不用出去謀生。
後來,可能是一個月或六個星期以後,他從車庫裡出來,看到羅西在讀愛情小說,便決定跟她談談他在娛樂方面的口味。當然,必須距離很近才能談這件事。
1985年,可怕的一年。
羅西躺在床上,把手放在枕頭下面,即將進入夢鄉。她仍能聽見蟋蟀的叫聲從窗戶外面傳進來,聲音那麼響亮,好像她的房間被一種魔力抬到了公園裡的室外音樂臺上。她想起了一個女人,她坐在角落裡,她的頭髮粘在甜美的臉頰上,當鮮血像蟲子般惡毒地舔著她的大腿內側時,她的肚子硬得像石頭一樣,她的眼睛在烏黑的眼眶中轉動著。從看見床單上面的血滴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個女人那時並不知道世界上有姐妹之家這種地方和比爾·史丹納這種人存在,那個女人交叉著雙臂,抱著肩膀向上帝禱告,祈求上帝這不是流產,不是她那個甜蜜夢想的終結;當她感到一切已經發生時,她想也許這樣更好些。她已經知道諾曼是怎樣盡丈夫的義務,他又會怎樣盡一個父親的義務呢?
蟋蟀的叫聲漸漸低了下去,變成了一支催眠曲。她甚至能聞到在遙遠的地方,在五月才能聞到的那種帶有濃烈甜味的青草的芳香。它使她聯想起八月的乾草場。
我以前從來沒有聞到過公園裡的青草味,她睡眼矇矓地想。是愛情衝昏了頭腦嗎?在使你發瘋的同時,也使你的感覺更加敏銳嗎?
她隱隱約約聽見了隆隆聲,很可能是雷聲。這真奇怪,因為比爾帶她回家時天空很晴朗,她曾抬頭看著天空,想知道她能看見多少顆星星,如果把橘黃色的、密密麻麻的路燈也算在內的話。
她飄浮著,來到了遠方,墜入了無夢的睡眠之中,黑暗前她最後想到的是我怎麼可能聽見蟋蟀的叫聲,而且還能聞到青草的香味?窗戶並沒有開啟;臨睡前我已經關上了窗戶,並且上好了鎖。
第五章 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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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下午下班以後,羅西被熙熙攘攘的人流夾裹著走進了熱茶餐館。她買了杯茶水和一些點心,在靠視窗的餐桌旁坐下,目送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從窗外走過,仔細地品味著紅茶和小甜餅的滋味兒。這會兒街上大多數是剛下班的辦公室僱員,都在急匆匆地回家。自從離開白石旅館以後,熱茶餐館已經不在羅西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但她連想都沒有想就來了。她懷念和波爾在這裡呷著熱茶度過的那許多美好時光,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發現一個可以代替這裡的好去處,自然便回到了熱茶餐館這個她所熟悉和信任的地方。
羅西兩點鐘左右錄完了《章魚》,正在桌子底下找皮包準備離開時,麥克風裡傳來了羅達的聲音:“羅西,在另一部小說開始之前,你需要休息一下嗎?”她曾經多麼渴望,並且相信她能繼續錄製另外三本貝爾·拉辛的作品,現在終於得到了。她心裡湧上了一陣無法形容的激動和快樂。
緊接著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