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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舜點點頭,又問道:「時駙馬那邊,最近有什麼動靜?」
魏謙的眼神暗了暗。
時驥在他出發去泥丸島之時,動作很大,雖然目前還沒查出其中的關聯,但他本能地覺得,時驥應該是知道他的動向,特地卡著他趕路的時節,搶在頭裡做的籌劃。
魏謙思忖著說道:「臣出發去泥丸島時,時駙馬把他母親搶出了江家,不過前幾天他母親突然自己回去了,江中則為此殺了一批人,應該是在清洗時駙馬的暗樁。」魏謙道,「此外,時駙馬前些日子還跟江家二房搭上了關係。」
時驥的母親名義上是江家的家主夫人,實則卻被江中則軟禁,用來牽制時驥。燕舜也知道這些內情,便道:「時駙馬與他那個幾個兄弟,還有江中則,如今也是水火不容,必要時幫時駙馬一把,讓他們自殺自滅,咱們也能省事些。」
魏謙點頭應下,想起時驥的身世,莫名竟有一絲兔死狐悲的感慨。
三十年前江家從黑轉白,陸續上岸開始做海商時,江中則還不是家主,末後他娶了時任東海太守的從女楊氏,從此與東海官場拉上了關係,很快在江家諸人中脫穎而出,成了新任家主。
此後江中則苦心經營十數年,在東海的勢力越來越大,也因此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幾次被敲打之後,江中則將楊氏的兒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時驥送到國子監,名為讀書,實則作為人質,以求朝廷放心。
早先幾年,父子兩個還算同心,到後面江中則越來越倚重幾個庶子,就連楊氏在江家也被妾室們壓過一頭,過得很不如意,時驥羽翼漸豐,自然不能坐視自己被當成棄子,便在暗中籌劃,想要拉下江中則,接管江家。
而江中則近些年的野心也越來越大,非但把持了東海沿岸的商販和海運,還將手伸到了朝堂之上,朝廷數年前在東海籌建海軍,試圖控制海上局勢,江中則卻勾結東海官員暗中破壞,銀子流水價地花出去,至今連船塢碼頭都沒建成。
燕舜面上溫和,心裡卻最有成算,如何能忍?是以在做潤郡王時,便讓魏謙暗中監視江中則和時驥,繼位之後,更是放開手腳,準備徹底拔掉江家,掃除海防大患。
魏謙想著說道:「時駙馬性子圓滑,要想從他手裡討便宜,確實不容易。」
「慢慢來吧,咱們有時間,時駙馬卻未必有時間,等他那幾個兄弟上了位,他和他娘就只有死路一條。」燕舜話鋒一轉,問道,「退思,方才走的張韶,你知道他嗎?」
魏謙眉心微動,沉聲道:「臣知道。」
豈止知道,上次張韶接近顧惜惜之後,影衛奉他的命令,把張韶的祖宗三代都查了個清清楚楚。
耕讀世家,幼年喪父,由寡母撫養長大,兩年前的殿試排在二甲末尾,賜進士出身,未曾上任祖父死了,在家守了一年孝,去年才在工部謀了個營繕所所正的差事,二十四歲,不曾娶妻。
拖到這把年紀還沒娶妻,魏謙覺得,要麼是張韶哪裡有毛病,要麼就是野心勃勃,想著誆騙一個好的,借岳家的力量上位——宋良臣當年就是這麼幹的。
魏謙的臉色不覺又陰沉了幾分,看眼下的情形,張韶盯上的,多半就是顧惜惜。
燕舜並不曾留意他的神色,繼續說道:「張韶前日上了一封萬言書,直陳海防利弊,很是有些見地,方才朕召他過來問話,沒想到他一個書生,竟能把東海的形勢看得相當透徹,對於江中則和吳四海這些人也有些瞭解,卻是難能可貴了。」
這種一心攀龍附鳳的人,自然要有幾分矇蔽人的口才。魏謙沉聲說道:「紙上談兵,未必可行。」
「雖然他有些想法還有些書生意氣,不過對於他這個身份年紀,也算是難得了。」燕舜抬眼看他,神色就有些揶揄,「退思,張韶還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