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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敘海跪坐在門口,用力到渾身發抖,近乎求救地呼喊著林晚吟的名字。可她卻只是靜默站立在原地,頭稍稍偏了過去,無聲地掉著眼淚。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林晚吟如此讓人不忍,卻也如此惹人討厭的樣子。把她拋在這裡自己單獨出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也容易,可方敘海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道坎,他毫不懷疑,如果此刻鬼迷心竅的那個是自己,林晚吟也絕不會拋下他。
林教授已經厭煩了這點小較量,他伸手強行將電梯門又開啟了一點,一把握住方敘海的手腕,試圖將他將外推。這次,方敘海終於鬆手了,然而旋即,他便一把反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兩人就這樣牢牢扣住對方的手腕,沒有絲毫退意。這個狹小的縫隙顯然極大程度地限制了林教授的行動,他不耐煩地伸腿卡了進去,一點一點將電梯門撐大,在另一隻腳剛邁一半的時候,手腕處忽然傳來一股拉力,方敘海幾乎是整個人躺倒在地,林教授被拽得一個踉蹌,猛地撲了出去。
身邊的人一下子空了,林晚吟這才轉頭驚訝地看向電梯外。眼看沒了限制的電梯門即將關上,她趕緊按下了開門鍵,卻依然站立在原地,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出去。
而此刻的方敘海已經完全無暇顧及她了,把林教授拉出來對他來說著實不是一個好的決定。沒了那些束縛後,林教授先發制人屈膝抵著他受傷的腹部,把他牢牢壓制在下面,而後一個沖拳毫不猶豫地揮了過去。
「唔……!」方敘海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鼻腔裡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下半身被壓得動彈不得,他抬手想要反擊,最終卻被又一個沖拳逼成了防禦的橫臂。
在內心世界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林教授的體質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相較的,他像是發了狂一般把這個妄圖英雄救美的後生往死裡打,拳拳到肉毫不留情。方敘海已經徹底失了反抗的氣力,雙臂橫在臉前做著聊勝於無的防禦,完全被動地挨著打。
眼前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耳邊也響起了持續不斷的蜂鳴聲,液體從四處流散開,連眼角也有淚水往外湧,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在後悔自己剛才的愚蠢抉擇。
就在方敘海以為自己快要死在這裡時,雨點般砸落的拳頭驟然停止,痛感從四面八方逐漸擴散開來,方敘海不敢掉以輕心,一點點睜開了雙眼。從雙臂間的縫隙裡,他看見林教授的脖子上橫了一隻手臂。
那是個格外標準的裸絞動作,林教授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痛苦,頭被迫後仰,因為呼吸不暢而憋得面部通紅,他抬手試圖掰開卡在脖頸上的手臂,卻幾乎使不上力來。
這個動作,在林晚吟小時候被流氓騷擾時,林教授曾當面用過。後來,也在家親自教過她,也不知是過於嚴苛還是粗枝大葉,在自己親閨女身上示範時也沒留情面,卡得林晚吟一度以為自己要被親爸給謀殺。只是不知道,這個冒牌貨有沒有這段記憶。
而此刻,林晚吟回憶著父親教授給她的要領,如法炮製在了他身上。她抬頭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手上的力道沒有減輕分毫。眼淚把視線給徹底模糊了,她乾脆直接閉上了眼,而下一秒,就覺得身體陡然一鬆。
她驚慌失措地張開了眼,看見的卻是百無聊賴坐在地上等待的兩人。虞焰抬眼看了看她:「小海呢?」
林晚吟沒應聲,她茫然地晃了晃雙手,尚有觸感殘餘在上面。她坐在背後,看不見林教授的臉,但她能感受得到他寬厚的背脊,嗅得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聽得見他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斷斷續續的求饒聲。
就算是冒牌貨,可林晚吟沒法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陌生人。那是她曾經的依靠,曾經的自豪,曾經的目標,她在小學作文裡曾寫道以後要成為一個和爸爸一樣的人,然後她做到了,然後她扼死了她的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