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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焰長嘆了一口氣:「第十年了。」
林晚吟沒應聲,蹲下身來整理著墓前的鮮花。除了他倆之外,今天還來了許多人祭拜林教授。她理著理著,突然摸出了一支玫瑰。
白色的玫瑰在這一堆黃色的菊花裡,顯得格外的矚目,這怎麼看,似乎也不太適合拿來祭奠。
虞焰注意到林晚吟突然停下的動作,順著向下看去,留意到了她舉在手裡的那支白玫瑰。
「誰會給他送這個?」林晚吟抬起頭來,不解地晃了晃手上的玫瑰。
水靈靈的玫瑰,枝葉修剪得很整齊,應該是今天才送來的。
虞焰想了半天,不知該不該說,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會不會是……你母親送來的。」
林晚吟怔在原地,好一會後才隨意將玫瑰丟進了花堆裡,站起身來:「真難得,已經皈依佛門的人,還能想到來祭拜我爸。」
對於林晚吟父母之間的事兒,虞焰多少有所耳聞。他心知作為外人自己不該多言,便只是站在一旁未做回應。
這回的沉默比起之前來,又多了幾分尷尬。再度開口時,林晚吟忽然啞了嗓子:「其實偶爾我也能理解我媽,和我爸談戀愛,確實有些受罪。」
虞焰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林晚吟繼續說著:「我爸作為丈夫不合格,作為父親,其實也不太合格,最合格的,可能就是作為老師吧。有時候真想和你互換一下身份,只是單純地作為他的學生,應該會對他有更純粹的感情。」
作為父親,林教授一直是一個格外嚴格的存在。林晚吟又怕他又愛他,卻又在某天看到他對著學生和顏悅色時,驀然醒悟過來,他的嚴厲不是出於愛,而是出於他的不負責任。
他把林晚吟教成一個絕對聽話的、讓人放心的小孩,於是他無需在家庭上耗費太多時間,能把一切心血都留在學校。
這好像還是林晚吟第一次在他面前「批評」林教授,虞焰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眼淚就像決了堤一樣,不受控制地往外湧。這還是虞焰頭一次看到哭得這麼傷心的林晚吟,就算是在葬禮那天,她也不過是紅了眼眶而已。
虞焰猶豫了一下,抬手輕輕按了一下林晚吟的背,於是對方就自然地倒在了自己的胸口。
在這種時刻,不管是作為一個不稱職的弟弟,還是一個男人,適當提供一個可以哭的胸膛還是很必要的。只是他向來有些抗拒和女人過度的親密,這會兒他背脊挺得筆直,兩手貼著褲縫,不知是在站軍姿,還是在裝成一堵牆。林晚吟似乎也只是需要一個依靠而已,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兩臂自然下垂,沉默地掉著淚。
虞焰的雙眼不安地掃著四周,卻在望向前方時,心臟驟停,渾身刷一下冷了下來。
最近的路燈離這兒也有幾米遠,於是在陰影之中,他看見了一張雪白的臉,白色的t恤似乎有些寬鬆,隨著風吹過不斷打著捲兒,彷彿一面旗幟。
宋踏雲上前兩步,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虞醫生,你怎麼又拋下我了呢。」
就算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虞焰,也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林晚吟被驚得站直身子,回頭看到宋踏雲時,本能地退後了好幾步:「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打擾你們了嗎?」宋踏雲露出一副苦惱的神情。
虞焰只覺得一陣無名火在從心底往上竄,他上前不由分說地抓著宋踏雲的胳膊往外走,邁出好幾步後才後知後覺地回過頭來看向林晚吟:「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先回去吧。」
「好。」林晚吟整理了一下情緒,快步跟上前來。
「虞醫生……」
宋踏雲才剛喊個名字,便被虞焰一把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