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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第16章
花如令說:“你剛才所說的相識之人是誰?”
花家三郎不帶一絲遲疑地說道:“不是別人, 正是當今聖上。”
聞言, 花如令原本臨近就寢, 因而帶著的幾分懶散神情立即收了起來,他的眼睛裡有著與之前截然相反的清醒神色。便是花如令人老成精,在花家三郎開口之前, 就已經猜想過了無數個有可能與之面容相同的人的名字, 但他委實不曾往這位九五之尊的身上想過。
這的確有些值得注意了,但是如果只是面容一模一樣, 當今聖上還不至於荒唐到以此治人死罪的地步,那麼能讓自家三子如此重視的原因, 應該不止這一個。
在花家三郎沒有徹底說清楚之前,花如令沒有妄下評論, 而是保持沉默, 示意花家三郎繼續說下去。
花夫人站起來,道:“你們爺倆在這聊天, 我去讓下人給你們熬點湯。”她走出房間,發現房間外沒有人在偷聽, 心中鬆了一口氣, 這才向著廚房走去。
花家三郎見父親聽進去了自己的話, 便繼續說道:“當他在我面前時,如果我閉上眼, 我幾乎就要以為是聖上在同我說話了,無論是聲色還是口音,若不是語氣上還有所差別, 我是實在分不清兩人的區別了。”
有些事情不必明說,花如令就聽出了自家兒子話語中的未盡之意。
他既然與聖上的聲音一樣,說白了其實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的聲音天生如此,與他的容貌一樣都不過是巧合的產物,但是聲色相像還能用巧合來解釋,但口音問題又該如何說明呢?而另一種可能性與第一種可能性完全相反,那就是這不過是人為的罷了。
哪個城鎮裡都有那麼幾個口技先生,莫說只是模仿一個人的說話聲,便是百口百聲也說的。然而若說是刻意模仿的話,這裡就涉及到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他只有親耳聽過聖上的說話聲,才能模仿得出來。
無論是哪種可能,其中都有著讓人難以忽略的蹊蹺之處。
花如令嘆道:“你的意思為父懂了。”
他這個年紀,已經不再相信什麼太過匪夷所思的巧合了。在他眼裡,偶然、巧合到一定地步,那就是屬於必然。
一個人碰巧摔了一跤,要麼是地不平,要麼是鞋不合腳,要麼是走路時心不在焉,要麼是腿腳突感不適,或許在無數人眼中都不過是恰巧之事,但它既然發生了,就絕無可能是毫無原因的。
那兩種可能性在他腦海中不過是一過而逝,因為它們在他眼裡其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
花家三郎問:“父親,七童有說那位喬公子是哪裡的人嗎?”
花如令說:“說是從飛仙島白雲城上來的。”
父親反問道:“父親相信嗎?”
花如令沒有回答,他只是沉思了一會兒,一笑作罷。這個事情就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是真是假真不好說。
花家三郎說:“他們實在是太像了,那位喬公子去宋神醫那裡的時候,正好穿的是一件蒼黃色衣服,他剛走進來時,我把他的衣服看成了明黃色,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心以為是聖上悄悄離京不告而來。”
這一下午他都在思考這件事,“要不是先帝眾所周知的子嗣艱難,唯有聖上這一條血脈,我都要以為那是聖上的兄弟了。”
想當初,先帝后宮多年無所出,無論皇子還是公主都不曾有,等到當今聖上降生,先帝對他可謂是珍之重之,如果真有兄弟,哪怕是番邦女子生下的,先帝也不至於終日為自己子嗣不豐而憂心了。
花如令卻像是被他這一句話提醒到了什麼,他平靜地反問:“聖上怎麼沒有兄弟?”
花家三郎微蹙眉,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