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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時, 喬衡並沒有在太湖停留的打算, 若不是被段天德逼到走投無路給抓了個正著, 他大概連路徑此地的意圖都沒有。
只是事到如今,經過這一折騰,他在這耗費的時日也不算短了。於是在解開鐵鐐後, 喬衡就不顧郭靖與陸冠英的挽留, 向幾人紛紛道了謝,找了個藉口準離開備歸雲莊。
陸冠英很喜歡這個談吐舉止從容文雅、落落大方的小兄弟, 見他去意已決,也只好滿是失落的送他離去。
可這卻差點急壞了郭靖。
他口中“康弟”來, “義弟”去,滿口的“弟弟”喚個不停, 不斷地勸說喬衡, 想要幾人結伴同行。在郭靖看來,既然那完顏洪烈還在派人捉拿義弟, 而義弟他還帶著腕傷,放任義弟一人獨行, 他根本放不下心來。更何況, 他總覺得義弟落到如今這種局面也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所以在聽聞喬衡打算獨自上路後,他實在是急得滿頭大汗。
“你且聽為兄一言, 弟弟想要去何處,為兄陪你去就是,那完顏洪烈……”郭靖急忙住口, 怕自己提到義弟的傷心事。義弟與完顏洪烈以父子名義相處了這麼多年,如今驟然得知非自己親父,而完顏洪烈說翻臉就翻臉,下手狠辣無情,這種感覺想想就難受。
他小心地瞧了面前的青年一眼,只見對方眼神幽靜,不起一絲波瀾。青年站在太湖邊,身後水波浩蕩,晴空萬里,他套著一件碧色長衫,碧水、碧衣相交映,映得青年眼裡都彷彿染上了一層淺翠色,他身上猶帶著點治療傷勢的草藥清氣,顯得他整個人都一片平和。
看上去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般未曾在對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旁人哪會看得出他身上遭受了怎樣的磨難。
郭靖不知道義弟這副平靜的外表下,究竟潛藏了多少痛苦。但他明白,這絕對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兄長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喬衡推辭了郭靖的好意。
他一腳踏上湖邊停靠的小船,站在船頭看向郭靖,帶著水汽的湖風吹得他衣襬清揚,“只盼與兄長嘉興醉仙樓再會!”
郭靖沉默了一小會兒,這醉仙樓正是當年江南七怪與丘處機相約的地點,再次相見,他們兄弟二人卻是要刀劍相向了,可義弟他的腕傷也不知能不能好的了。
郭靖嘆息一聲,在岸邊向喬衡拱了下手以作告別。
喬衡對著船家吩咐道:“老翁,開船吧!”
船翁拿起船槳在水中一抄,口中喊道:“好嘞,公子坐好嘍!”
之前郭靖接觸的大多是草原上那些性子直來直去的人物,離開草原行走江湖後,他遇見的諸人,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魯莽之徒,也有行事詭譎的險惡之輩,更有義蓋雲天的大俠,也有像像蓉兒這般心思纖巧、古靈精怪的人,可是像義弟這般客客氣氣的文雅人,他卻是真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郭靖一直注視著喬衡離去,他看著這條小船在水中蕩起漣漪,越行越遠,直到對方逐漸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這才往回走去。
……
“這位姑娘,要不要買個泥人玩?”
“公子買幅畫吧?”
“客官小心燙,您要的蒸包來了,剛出爐的!”
喬衡一步入嘉興的地界,別的事物都還沒來得及顧及,就首先見到這街道上的小販、店鋪明顯比別處多了不少,再加上此地位於南方,此時又已過了一年中最冷的時節,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乍一看下此地與金朝都城的熱鬧景象相比起來竟也平分秋色。
他也不感到奇怪,畢竟嘉興位屬南宋兩浙西路,經濟繁榮,港口林立,也算得上南宋的賦稅要地之一,嘉興的商業自然要比其他城市要繁榮許多。時人范成大有言“天上天堂,地下蘇杭”,可若僅論富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