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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說朕對你太好了,其實不是,真對你好的話就不會讓你背負奸妃的罵名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貫武斷的人竟然也有反省的時候。
湯鳳的睫毛顫動,唇線抿成了一條直線。她想到自己走來的每一步,作為一個玩意兒存在,作為一個男人的附屬品存在,她這一路走來幾乎是親自將尊嚴踩進在了泥裡。
「朕決定留一封遺詔,若日後遇生命攸關的時候,也能護你平安。」威帝握緊了她的手,沒有錯過她眼底閃過的一絲驚詫。
他知道,這是她來的目的,也是他唯一還能為她做的一件事。
湯鳳低頭,笑意突然爬上了嘴角,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殺害她全族的人竟然這般護著她,讓她連徹底憎惡他的機會都不給。
「許忠,扶朕起來。」他放開她的手,抬手遞給一旁的許忠,他要親自寫遺詔。
他此時的身體並不能支撐他坐立太久的時間,再坐上那張熟悉的龍椅,恍若隔世。無數個夜晚,他坐在這張椅子上批著奏摺,指點天下。如今,他連拿起一支筆都顫顫巍巍。
許忠鋪好了紙,湯鳳站在一旁磨墨。
威帝寫了兩封遺詔,一封是湯鳳的護身符,一封是立太子詔書。
寫完了,他丟開筆,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氣,聲音有點兒像是破敗的風箱。他閉上眼,整個人越來越沉重,像是有一股力量拉著他往下墜去。
「陛下,大皇子到了。」
大皇子朱永紅因為上次監國的事情被陛下禁足了兩個月,再放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自己心中高大威猛的父皇自己衰敗至斯。
「父皇,您這是怎麼了?」朱永紅跪在地上,急切地問道。他見威帝沒有睜眼,轉頭看向一旁的許忠,眼睛裡全是疑惑和期待,「許公公,父皇這是怎麼了?」
許忠搖了搖頭,不知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的意思。
朱永紅再看向一旁的皇貴妃,他向來對她又懼又恨,此時見她也在場,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
威帝費力地睜開眼,他已經看不清對面跪著的兒子的模樣了,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父皇……」朱永紅上前,跪在龍椅的旁側,仰著頭看他。
威帝大手抬起,無力地拍拍他的腦袋,道:「皇兒,朕已經立你為太子了……」
朱永紅既驚又喜,不敢表露,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你以後在朝政上要多仰仗周相等人,父皇沒來得及教你太多,但是你自己要琢磨著如何當一個好皇帝。」威帝的手落在了他的臉上,輕輕撫過這張與先皇后像極了的臉蛋兒,微微笑道,「朕知道你是有這個能力的,但是你還小,要學會隱藏自己的心思,不要讓旁人輕易就看了出來。」
朱永紅喜過之後,漸漸疑惑了起來,為什麼父皇說的這些像是在……在……他不敢往下想了。
威帝看向他身後的皇貴妃,道:「皇貴妃是朕真心愛過的女子,你日後一定要善待於他,知道嗎?」
朱永紅僵在那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威帝知道他心結仍在,但他沒有多少時間去開解他了,於是逼迫他發誓。朱永紅錯愕地看著他,父皇明明知道他與皇貴妃恩怨已深,為何要這樣?
「朕的話,你不聽了麼?」他的語氣加重了兩分。
朱永紅瞥了一眼身側的女人,不情不願地發誓:「若兒臣假以時日對皇貴妃不利,便讓兒臣人神共棄,死後也不能得到寬宥。」
威帝安心了,一口氣松下來,人也昏迷了過去。
「陛下!」
「父皇!」
當晚,威帝便握著皇貴妃的手離世了。這個在史書上毀譽參半的男人,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後人歌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