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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顏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一隻手下意識揪緊了自己的包,視線也在輸液室內亂轉。
等注意力再被抓回來的時候,護士已經把輸液袋掛高,用碘酒給她擦起了手背。
肌膚一片冰涼,手被人緊緊握著動彈不得,像是待宰的羔羊。
時顏腦袋裡的神經繃到了極致,拼命告訴自己這其實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跟被螞蟻咬了差不多疼。
但這時候理智其實並不太管用。
反而越來越恐慌。
就在這時。
頭頂忽然響起男人散漫的聲線,「原來你在這兒呢。」
隨後,一杯熱水被放到了桌上。
時顏從緊繃狀態裡緩了一秒,視線沿著熱氣往上蔓延。
就看到晏禮將手收回西褲袋裡,神態帶點兒漫不經心地站在旁邊,他目光往上一掀,又輕飄飄落了下來,似是隨口一問,「這是要扎針了?」
扎、針。
這兩個字成功地刺激到了時顏的神經。
她原地打了個哆嗦,幾乎沒怎麼思考話就脫口而出:「你能不能——」
護士握緊她的手,用力地拍了兩下經脈。
「捂一下我的眼睛!」
音量很輕,語氣卻極其快速強烈。
肌膚上已經傳來針頭冰涼的觸感,時顏忍住逃跑的衝動緊緊閉住眼睛,在心裡發出一聲對命運的嗚咽——
下一秒。
溫熱的手覆了上來。
她愣了一下。
男人的手掌修長,氣息乾淨,就這樣覆在薄薄的眼皮上,緊貼的距離幾乎可以讓人感覺到堅硬的骨骼走向。
力度卻溫柔。
像是隨手輕輕一搭,卻又替她遮住所有不安。
……
晏禮把輸液袋掛在天軌上,眼皮輕垂,目光落在了時顏身上。
她低著頭,沒看手機也沒有做別的事,像是在發呆,又像是逃避某種現實。亮晶晶的輸液管垂在一邊,跟幾絲烏黑的長髮繞在一起。
晏禮輕笑了聲,坐在旁邊。
這會兒,時顏是真的恨不得地上有條縫,好讓她鑽進去躲躲。
實在是,太尷尬了。
她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失去了理智,才會先抱住晏禮,後又要他捂眼睛。
雖然前者不是故意的,後者也是在腦袋不太清醒的狀態下做出的選擇。
但從客觀上來說。
她還是像一個趁機又佔便宜又撒嬌的色|狼。
「謝謝你啊。」時顏忍住了罪惡感,手指不自覺收緊,又誠懇道,「今天麻煩你了。」
在會所她突然栽倒,雖然沒有完全暈過去,但那憔悴的模樣一看就是生了病。
晏禮二話沒說就開車把她送到了市立人民醫院。
「客氣,」晏禮靠著椅背,兩條長腿自然伸開,「我們是校友,幫你是應該的。」
「而且——」
他頓了下,垂眸輕笑,「跟你把我從沈思寧手裡救出來相比,這不算什麼。」
「也不算是我救的……」時顏更不好意思了。
事後想想,其實當時如果她沒有出場,晏禮應該也會直接拒絕對方的。
她只是改變了過程,沒有改變結果。
不過晏禮還能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應該就是沒有誤會什麼了。
想到這裡,時顏原本的心理負擔小了點,鼓起勇氣解釋了一下,「我有點怕打針,也很久沒打過了,捂著眼睛心裡會舒服一點,所以剛才——」
她沒有把話說完,卻相信晏禮一定聽得懂。
這樣,應該可以洗清佔便宜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