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狐皮大氅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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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蘊藉著月光,好不容易刷乾淨鞋上的馬糞,才從溪邊回來,又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的濃濃惡意——
大通鋪,她睡覺的床位上,被褥不見了!
被褥沒長腿,當然不會自己跑路。
不過一個錯眼,謝蘊就找到了自己的被褥。
——正蓋在孫乾身上呢。
這廝攏著兩床被褥,面朝牆呼呼大睡。
至於另一個叫何大的兵卒,正盤腿坐通鋪上擲木骰子玩,見她進屋來,又是那副坐山觀虎鬥的表情。
謝蘊來到古代,也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
既然要霸凌,那就好好地霸凌。
燒火棍、茅廁不得用起來!
又是從她碗裡搶飯,又是睡她的被褥,這孫乾莫不是有那什麼大病?
他倒是不怕她攜帶某些傳染病。
擱在現代,分分鐘陽趴他。
孫乾蓋過的被褥,謝蘊不打算要了,也就不會因此發生午夜血案。
但她自己不要,不代表這被褥就屬於孫乾。
沒道理自己夜裡凍得瑟瑟發抖,還得給他人送溫暖。
再說——
她,堂堂北海郡太守佳婿,都沒被褥睡覺了,大家怎麼好意思睡的?!
張清看了會兒兵書,正欲吹燈歇息,帳外傳來守夜親兵的聲音:“大人,有自稱是您世侄的小兵求見。”
世侄?
張清回想了下,不記得軍中有相熟人家的孩子。
親兵又道:“他說他姓謝。”
張清:“…………”
謝蘊被領進帳的時候,張清已從榻上起來,披著一件狐皮大氅,正用小棍子在撥油燈的燈芯。
張清一回頭就對上一張苦巴巴的小臉:“……”
待親兵退出去,張清也開口:“這麼晚過來,小郎君可是有事?”
使君不看重這個女婿,張清卻不敢明著怠慢對方,面上維繫著一團和氣,也將人引到矮几前,還親自給對方倒一杯溫水。
謝蘊跪坐好,捧著陶耳杯紅了眼圈:“夜已深,小子本不該攪了張叔就寢歇息,可小子入營前岳母千叮嚀萬囑咐,若在軍中受了欺負,一定要告訴張叔,因為張叔不是外人。”
張清眼皮猛地一跳。
昨天還都尉,今晚就喊叔了。
太守女婿的這一聲叔,可不是那麼好應的。
意識到眼前少年是來告狀的,張清假借飲水遮掩抽搐的嘴角。
少年已將話擺到明面上,他不好再打馬虎眼,況且,那位使君夫人可不是良善之輩,他不得不接了少年的話茬:“哦?莫非是馬場管事輕慢了小郎君。”
“張叔喚我大郎就成。”
少年的示好,張清豈會沒聽出來。
但這示好它是明碼標價的。
最令張清頭疼的是,這樁買賣它強買強賣!
矮几對面,謝蘊已在為馬場管事作澄清:“張叔有所不知,陶管事是極好的。”
“既然不是陶管事,誰又敢苛待你?”
陶管事是張清一手提攜上來的。
所以,營中馬場是陶管事一人說了算。
若無陶管事的授意,其他人豈敢行欺壓之事?
被他這麼一問,少年眼眶更紅了:“小子不知,小子方才溜完馬回住處,發現自己的床鋪不見了。”
張清蹙眉:“你可有問過同屋之人?”
少年輕輕地搖著頭,聲若蚊吶:“他們都不搭理小子。”
張清卻是知道為何會如此。
那些軍中老人素來不愛理會新兵,這謝小郎現下不過十二三,只怕更遭輕視,先前他欲任其自生自滅,現在